一个小时候后。
郭老给足姿态,亲自送方一茹出门。
面容清丽,秀中内惠,有如女强人一般的方一茹,并没有给眼前名震夏南,权倾省府的老者好脸色看。
“郭老,不用送了,晚辈受不起。”
方一茹转头,冷冷对身后老者道。
郭老也不以为忤,一副和稀泥的笑容。
“当得起,当得起,你儿子寒元初,咳咳,也就是寒辰,在我手下帮忙办一件要事。事情真的很重要,确实是分不出身来见你,不过我保证,一个月之内,肯定让你母子重逢。”
方一茹面无表情,毫不客气道:“郭老,看在您多年为国建功,德高望重的份上,我之前才多有信任,但今日你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你我心中自知。”
“我儿子有什么本事,我这个当母亲的最清楚。”方一茹目中闪过一抹疾愤,“他只是一个连书都读不好的顽劣少年,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父亲当年的事,让你们这些大人物都对他起觊觎之心,想要欺负他来讨好那京城世家。”
郭老闻言,嘴巴微微张了张,不知如何说话。
方一茹冷冷看着郭老。
“但愿你没有对我儿寒辰起什么歪念头,一个月之后,我一定要见到他,否则,即便寒家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你们郭家这座大山,我方一茹还是要不自量力撼一撼。”
方一茹话语铿锵有力,秀眉凝着坚韧的巾帼英气,深深看了眼郭老。
郭老按捺着不让苦笑爬上脸,他皱巴巴的笑着,保持和稀泥的笑容,默默点了点头。
方一茹留下话之后,转身离开郭家别墅,坐上公司专车离去。
目送她离开,郭老摇头苦笑。
“唉……”
转身上楼,步履蹒跚老态。
……
然而,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
岁月匆匆,一个月,足以花开花落。
旧物换新景,似水流年。
这一个月以来,太阳照常高高升起,泽披万物。
无论省城,抑或南都,两座城市的普通民众们,依旧朝九晚五,过着另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地球还在照常转,普通人的日子还在照常过,并未因为几个人的失踪,而掀起丝毫风浪。
不过,在普通人无法接触的圈子里,却掀起一片巨浪。
巨浪从南都汹涌拍起,铺天盖地压到省城军区头上。
省城,边防军分区。
特殊部门作战参谋司。
司令办公室。
“叮铃铃~”
一阵阵催命的铃声,接二两三响起。
浓眉军装中年坐在红木椅子上,这把交椅虽然让很多人敬畏、仰望、尊崇,但是一点都不好坐,坐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是,我是。”
浓眉军装中年接起电话。
“对,行动代号叫黄雀,有个宗师叫苏红,是这次带队……”
“嗯,是,首长批评的是……”
“对,嗯,我马上写检讨……”
“对,嗯,已经派人……呃,是,首长批评的是。”
他每说一句话,话没说完,电话那头的首长便打断他,批评他。
挨训,挨骂,骂了个狗血淋头,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一通十分钟的电话,就像十年那样漫长。
通话结束,浓眉军装中年放下话筒,狠狠揉了一把脸,满脸苦涩怎么都揉不掉。
刚挂掉一个电话,另外一个电话又打进来。
“是,我是。”
“是的,是的。”
“首长说的是,我已经发动参谋部的同志们,将所有消息,全部、重新、仔细地研究一边……”
他还要再说,这通电话里的另一位首长,又像之前那位一样,打断他的话,批评起来。
浓眉军装中年只好转口,将责任全都担下来。
“呃……是,首长批评的是,我已经发动作战部的同志,让宗师……”
首长又打断他的话,浓眉军装中年又改口,认错。
“呃,是,首长批评的是,我马上就去……”
首长再次打断,再次批评,他只好再次改口。
“呃,首长批评的是……”
呃,是,首长说的都是对的。
无奈,苦涩。
又挂了一个电话。
浓眉军装中年一脸烦躁,摸出皱巴巴的烟盒,一根烟还没点着,又来了一个电话。
“是,是我。”
“首长,您昨天已经过问了,徐首长,廖首长,司徒首长也都问过了,嗯,对,现在还是没有消息。”
“嗯,是,首长批评的对……”
不知道挂了多少个电话,浓眉军装中年喉咙沙哑,浑身疲惫。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屁股总算能离开椅子。
从兜里摸出打火机,一根烟叼在嘴边,想推开门出去透透气。
刚出司令室,迎面两个军装青年捧着资料路过,看到浓眉军装中年,啪嗒一声立正。
“首长!”
浓眉军装中年一听,一个激灵,嘴上的烟掉到地上,“吧嗒”一声同样立正。
在两个青年的吃惊下,浓眉军装中年板着脸,立正响亮严肃道:“是,我是,首长说的是,首长批评的对……”
“额,首长您这是?”两个军装青年一头雾水。
“啊?……”浓眉军装中年露出苦笑,终于反应过来,绷紧的身体松下来。
接了一天电话,整个人脑袋都僵化,听到首长二字,就想向对方认错。
不过,却忘记了,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