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门“吱呀”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映到屋内的地板上。浣娘屏住呼吸,紧张至极,几乎要把刀柄握碎。
“哈!”浣娘闭上眼睛,举起菜刀,朝着来人的方向砍去。
“你这是为何?”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同时一只大手迅速抓住浣娘的手腕,不让菜刀砍下。
“你们这帮贼人,我跟你们拼了!”浣娘不依不饶,想把刀收回,但被来人的大手钳住,动弹不得。
“浣娘,我是养元公!”
养元公心知是定是浣娘把自己当做了武亚蒙派来的杀手,赶紧自报家门,打消她的疑虑。
浣娘听到养元公的名字,停止了反抗,把刀放下,赶紧把屋门完全打开。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透亮,养元公健硕的身体和坚毅的脸庞在晨光之中让人感到极为安全。浣娘整了整稍有凌乱的衣裳,把养元公请进了屋子。
“浣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养大人见谅!”
“唉,我一介山野村夫,不是什么大人。瞅着比你年长,你叫我一声养大哥就是。初次见面,难免有误会,不碍事。”
武亚耶之前都与二人交代过身份,今日见面,并不感觉陌生,与故人重逢无异。
司马亮此时也已经醒来,嘴角尚残留有血迹。
养元公看到了婴儿嘴角的血迹,心中疑惑,于是问之于浣娘。浣娘这才把昨夜婴儿腹空啼哭,后来不得已滴血喂食的事说给他听。
“亲母尚且不及耳!”养元公惊呼道,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濮儿命苦,一出生便要颠沛流离,我再不待他好一点,等他长大之后定会咒念老天不公,这又是何苦?”
“苍天在上亦能为你的举动感化,濮儿有你这样的娘亲,三生有幸啊!”
对于养元公此话,司马亮深有同感。能哺之以乳已经是莫上的恩情,更何况是血肉?说明浣娘绝对是真心对自己好。司马亮从小到大,不要说是**,就算是半碗粥几乎都捞不着别人的恩赐。
司马亮感动到不行,一不留神就哭了出来。本来是想偷偷地哭,怎奈行为并不受自己的控制,还是禁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定是濮儿又饿了!”浣娘皱着眉头,看看另外几根手指头。
“怎么,你还嫌流的血不够多啊?”养元公明白她的想法,看着她微微一笑。
“养大哥见笑了,我答应过君长,一定要将濮儿养大成人。小妹就这点本事,为了让他活命,别无他法!”
养元公刚才一直忙着跟浣娘谈事,这时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站起身,对着门外大喊一声:“基儿,进来吧!”
浣娘也没想到门外还有人,有点惊讶。
司马亮没法看到门外,只是突然听到一声山羊咩咩的叫唤。当他还在纳闷怎么会有山羊叫唤声音的时候,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抱着一只比自己还重的山羊走了进来。
眼前这个小孩在长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那双手臂。只见他双手环抱,可以轻易将整只羊紧紧抱住,说明此人手臂够长,至少会是双手过膝。能把比自己还重的山羊抱起,同时也说明他的体力和臂力过人,绝非一般幼童所能比及。
司马亮瞪着一双小眼睛,与那小孩刚好对视一番,两人竟然无端暗笑,甚是奇怪。
山羊被抱得似乎有点紧,不耐烦地挣扎,不想再被束缚。而它越挣扎被抱得越紧,直到养元公示意小孩把它放下为止。
这是一只尚在哺乳期的母山羊,看着他肚子下那两排胀鼓鼓的**就能知道。尖尖的羊**上,溢出几滴**,看得司马亮口水横流,双眼放光。
“基儿,过来见过浣娘。”
这家人果然是非同一般,虽然深居山林,但是各种礼数周全,毫不生疏。
“基儿不必多礼!”浣娘摸摸小孩的头,满意地微笑,然后又看看地上的山羊,道:“养大哥,你这是作甚?”
“我给你带来一只母山羊,往后濮儿的口粮就有着落了。”
“这可不行,山羊也有幼小要喂养,你怎能如此不顾,断了别人的活路?我宁可让血流干也不要贪此便宜。”
浣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决然不接受养元公的好意。
“哈哈哈,浣娘果然是心存慈善,武君长没看错人!你放心,小羊生下之后不小心摔下悬崖,一命呜呼,剩下母羊孤苦伶仃,刚好过来与你们作伴,还可以作濮儿的奶娘,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原来如此,看来是浣娘多虑了。养元公带来的这只山羊真是及时雨,实实在在解决了竹阿濮的口粮问题。
养元公的儿子还是显得很腼腆,跟浣娘行过见面礼之后,退后三五步,站在床前,定定地看着竹阿濮。
司马亮得想办法慢慢适应竹阿濮的这个称呼了。现在不管是投胎也好,穿越也罢,首先得保命不是?司马亮这个名字在现代听起来是比较牛逼,然并卵!竹阿濮这个名字虽然有点不怎么听得惯,但毕竟是王族之后,自己有厉害的爹总比去跟别人拼爹要强一点。
总之爱怎么叫怎么叫,反正名字就是个符号,也没必要太过于去较真。
两个小孩之间,不用说话交流就能顺利沟通,看着看着,竟咯咯地笑了起来。
“基儿,你笑甚?”养元公正与浣娘谈论,看到儿子对着濮儿傻笑,感到很诧异。
“养大哥,我感觉基儿有点不苟言笑,甚是孤僻,这是为甚?”浣娘是个直肠子,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