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大殿之上,崇祯有一些慵懒地坐在龙椅之上,伏案而读,双臂撑在龙案上,神色很是恬淡而平静,显得很是用心,就好像全部的心神都在上面。
心无旁骛之时,崇祯不时地在面前的一张地图上比比划划,露出沉吟之色,似乎是在标记着什么,嘴里更是念念有词,言语非常的模糊。
这个时候,位于一侧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张彝宪,似乎是不甘于寂寞,又或者是强烈的好奇心使然,情不自禁地微微侧头,就想看崇祯写得什么。
然而,刚有这个动作,脑袋微偏,缓缓伸长了脖子,还没来得及看到地图上写得是什么,就被崇祯那冰冷的声音给喝阻了,就好像崇祯的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对于他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
“张彝宪,你出去看看,冷晓磊怎么还没有回来?黔国公沐天波到了没有?”
“是,皇上,内臣领旨!”
犹如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回应之时,张彝宪只觉得胆战心惊,后背呼呼的刮着阴风,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冷意,让他心生惧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一阵后怕。
在这一刻,缓缓后退的过程中,张彝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也太大胆了,皇上那样的姿势,明显是不想让人看到他写得什么,自己还想伸头去看,与找死何异?
而且,自古以来,皇帝处理政务之时,若无允许,谁要是看,不管是谁,那可是要砍头的。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惊,张彝宪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后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再如何的好奇,都要遵守一个原则,少听,少看,多做。
任由张彝宪小心翼翼的离去,不时地拂拭一下额头的虚汗,崇祯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之上,就好像从未察觉到张彝宪的小动作一般,身上的气势也恢复了正常。
直至张彝宪离去,身影消失在门口的转弯之处,崇祯这才缓缓抬起头,冷漠的看了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就没有再理会早就不见的张彝宪,而是看向左右两侧,淡淡地说道:“好了,你们也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是,皇上~!”
在龙案之上,随着崇祯拿开双手,只见那张地图正是大明的州府分布图,上面被崇祯标记了一个个圆圈和文字,不难发现,上面所做的标记,正是大明如今分封出去的藩王分布图,他们的藩地所在位置。
陕西的秦王朱存机世子,还未封王、瑞王朱常浩、庆王朱倬紘、肃王朱识鋐、韩王朱亶火背。
山西的晋王朱求桂、代王朱火传奇、沈王朱迥洪。
河南的潞王朱常淓、郑王朱翊y钟、周王朱恭枵、崇王朱由樻。
湖广的楚王周华奎、襄王朱翊铭、惠王朱常润、荆王朱慈烟、吉王朱由栋、岷王朱企丰。
.....
看着一个个极为显眼的藩王名字,在地图上标记的符号,除了江南意外,其他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眼,让人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心头震动,翻起了滔天的骇浪,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冷气。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如今的大明,不过只有两京十三省,总共加在一起,也就只有十五个省份,而两京不可能作为封地,剩下的只有十三省。每个省虽大,但地方确实固定的,藩王却是不断增加。
地图之上,标记的还只是各地的藩王,有着亲王的爵位,若是再加上郡王之类的,也就是历代藩王的子嗣,庶出之人,被封为郡王,恐怕地图非得被画花不可。
而在这十三个省份,分封的藩王,尤其是陕西、河南与湖广这三地最多,几乎是每个直属州和府,都有一个藩王,堪称一个萝卜一个坑,拥有大量的良田,作为封地。
若是没有削去唐王和福王的话,河南的每一个府、每一个直隶州,都必有一个藩王,这还不算那些藩王的其他子弟,被封为郡王的领地。
他们虽然没有封地,只有爵位,但依靠父亲的权势,却可以兼并大量的土地,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又与分封无异。。
难以想象,这三十多个藩王,遍布天下各地,以他们的封地为中心,庶出的子嗣被封为郡王,环顾于周遭,就好像以太阳为中心,有九大行星运行,而九大行星又有各自的卫星,或多或少,一级又一级。
皇帝就是太阳,藩王就是九大行星,郡王就是卫星,而这并不是一成不变,在固定的空间之内,太阳的数量不变,只有一个,而行星与卫星的数量却在不断增加,不断地衍生,这个空间迟早会被挤爆。
而这个空间,不言自明,正是指得大明疆域!
这个时候,崇祯的目光变得极为犀利起来,开始在这些藩王之间寻找目标,心中暗暗衡量,相互对比,哪个最好下手?哪个的阻力最小?哪个更容易名正言顺的下手?
随着一条条信息浮现在脑海里,崇祯从旁边取过来一张白纸的同时,开始书写起来,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陕西:秦王朱存枢已死;藩地:西安。
今年三月份刚死,没有子嗣,有三个弟弟,按照大明的继承原则,传嫡不传长,传长不传幼,由大到小,历史之上,朱存机该被封为世子,随后就是世袭秦王藩王之位。
陕西瑞王:朱常润;藩地:汉中;湖广惠王:朱常润;藩地:荆州;湖广桂王:朱常瀛;藩地:衡阳。
三人都是同年获得封地,发生于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