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锦衣卫百户南栖原,原本已放弃对眼前之人的严刑拷打,而仲逸一句“将其扔到荒漠猛兽出没之地,就这么个死法”,竟让戎生动摇了。
“鱼,当然是要死的,但‘网’从来不会破,因为大家不同路……”,这也是仲逸的原话之一。
据此,戎生决定:自己没有必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同时,他也隐隐感觉到:不可一世的戎一昶,即将到来的终结……
这是戎生的直觉,在他看来,戎一昶的下场,远比自己还要惨。
这一切,皆因眼前之人,深不可测的强大对手:翰林院侍读学士仲逸、锦衣卫百户南栖原。
前者,个人不好对付;后者,每个人都不好对付。
戎一昶,完了……
“仲大人,南大人,若我将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你们,不知能不能保住我一条性命?”。
思量良久,戎生终于说出了实话:“我家中还有老小,即便没有他们,也没有必要替戎一昶死去,凭什么?”。
才不大会儿功夫,之前的硬气,便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戎生早已替自己想到退路:戎一昶难逃一死,但自己是在他出事之前被抓,若是能立功,或许能保住一条性命。
戎生不傻,对眼前的形势看的越来越清楚:无论锦衣卫,还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他们背后皆是皇帝朱载垕。
连皇帝都动了心思,戎一昶还能活多久?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赶快趁机立功为自己赎罪,还等什么着呢?
而立功,就是争取能说出戎一昶的罪行,越多越好,越详细越好。
见戎生态度反转,仲逸却依旧一脸的不屑,锦衣卫百户南栖原只得回了一句:“先说说看,看你说的东西,价值多少?”。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资格讲条件吗?
“戎一昶早就与鞑靼方面有勾结,除了相互给予便利外,还有其他合作”。
戎生不由的望望仲逸,希望他的话,能引起这位翰林院侍读学士的重视。
很显然,仅仅搞定锦衣卫是不行的。
在戎生看来:就衙门而言,翰林院远不及锦衣卫威风,但从个人感觉而言,仲逸的杀伤力远在南栖原之上,甚至于镇抚使石成,都不是他对手。
戎生如此一说,仲逸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在等着接下来的话。
“明日一旦开战,朝廷大军倾巢出兵,佯装攻打西沙城,而鞑靼方面,阿铁木尔则分别调兵,一处直奔我驻军大营,为的就是粮草,另一处的兵力则会从后方,突袭攻城的将士”。
戎生干脆将事情全部摊开:“如此一来,朝廷大军只能得到一座空城,用不了多久,还得要还回去。故此,我们要制止他”。
这番话,是戎生当初在门外偷偷听到的,戎一昶不止一次权衡过:只有这样,自己的伤亡才是最小的,还能以勉强算立功而回到京城。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负责行刑的锦衣卫校尉不满的说道:“如何制止?直说,休要再卖关子”。
嗯……,戎生犹豫了一下,竟微微说了一句:“那就坚守不出,他们也抢不走营中的粮草,以一万五千之余的兵力攻城,鞑靼方面,三座城池加起来,兵力超过八万,还怎么打?”。
南栖原冷笑一声:“这不废话吗?坚守在大营,粮草是抢不走了,但城池更攻不下来,就让两万多将士一直呆在这里,等过年吗?”。
此人,就是个废物……
“南百户,依本官看,没有必要再耗下去了,叫弟兄们动手吧”。
仲逸缓缓起身,不由的打个哈欠,似乎要睡着一般。
南栖原也跟着站起身来,轻轻的说道:“对对对,下官也是这么想的,如此审讯,确实有些无聊……”。
见自己回旋失败,即将要去面见‘猛兽’,戎生急忙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诸位大哥,我还知道一件事,戎一昶一直惦记着一套兵法,而且听说:若他得到此书后,会给鞑靼一套副本”。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南栖原不明其中的缘故,只能将目光转向仲逸,等他来决定。
“说说看,是那部兵法?戎一昶为何要这么做?”。
仲逸尽量表面淡定依旧,心中却不由的盘算起来:原来,那封书信中提到的‘东西’,竟然就是兵法。
当初,是吴风在福建传开此事,当地驻军人人皆知,倭贼很快惦记上兵书,而且出手极为阔绰,如今到了鞑靼这里,有异曲同工之处。
算起来,这祸根的源头,还是戎一昶。
见仲逸总算是开口了,戎生急忙答道:“仲大人没听过吗?去年,在东南抗击倭寇时,是不是有个叫平板大郎的倭贼说过:一本兵书一万两银子,有多少要多少?”。
是的,这么一说,连南栖原都想起来了。当时,他作为随从,正是与石成一起在福州参与抗倭战事,谣言传开时,他当然是知道的。
“启禀二位大人,就是这套兵书,好像是一个叫仲云寒的人写的,但此人行动不定、异常神秘,听说隐居深山多年,不好找啊……”。
戎生继续说道:“不过,最近戎一昶大人似乎找到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通过这条线索,应该能找到兵书,至少,也八九不离十……”。
“这,这与北征有何关系?与朝廷大军何时能够攻下西沙城、东沙城、黄沙镇,有什么关系?”。
仲逸急忙制止道:“那兵书只是一种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