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真相太难以接受,糜陆花五分钟时间交代了来龙去脉后,俊仔才接受了他“二五仔”的身份。
“这么说……你认识‘午夜屠村男’?”俊仔突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题。“那家伙是不是阴影脚步的n,替你解决了布鲁克营地的人形怪,方便你进入副本?哇哇那太赖皮了啊!!怎么可以这样?”
“等等……午夜屠村男又是谁?”
糜陆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看论坛的吗?他现在可出名了……”
俊仔三言两语解释了来历。
“这事儿还是晓叔告诉我的,他说自己当时差点被吓死。”
“那么……晓叔又是谁?”
“我的一个长辈,我替他干活儿的。”俊仔似乎不愿多谈这个,迅速略过。“那个‘午夜屠村男’长得什么样子?会喷火,还手撕人形怪吗?”
糜陆摸了摸鼻子,沉吟片刻,解释道:“我进去的时候营地就已经着火了,那群人乱糟糟的,我宰了几个挡路的就进了副本。”
“所以你也不认识午夜屠村男?”
“嗯……”
糜陆沉默了。
开什么玩笑,听他这么一说,舆论风向倾向于“这么变态的人如果不是n那一定是变态杀人魔”这种,在这个敏感时期他要是再不嫌事大出来认领头衔,那也太蠢了。
游戏才刚刚开服,或许只有过段时间大家接受了这种过分真实的画风才会把这件事揭过。他倒不觉得逐日还会抓着话题搞自己,可舆论战的火药味这么浓,需要的只是一个导火索。
更何况他压根儿不是什么导火索,一个曾经被鉴定有极端情绪的人,在《黄昏纪元》这款极度真实的游戏里找回了“嗜血”的自我,疯狂屠戮五十多条无辜的“人形生命”……这种新闻怎么着也是煤气罐级别的。
他也突然明白,为什么李奶奶要再三告诫自己游戏中的事与现实无关,让他也区分两者了……看样子老人家知道这件事比自己还要早。
……
“喂喂,二五仔!”
“嗯……抱歉,刚才思想跑毛了。”糜陆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我问你个问题。”他严肃道。
俊仔虽然还在纠结他的二五仔身份,但还是点点头。
“哼……你说吧。”
“如果‘午夜屠村男’是玩家,你觉得他现实里……”
“猜个屁嘞,有关系吗??”俊仔不屑道:“那群网民真是吃饱了撑的,有能耐一只人形怪别杀呀!那什么笑那什么……”他突然卡壳,挠挠头,“就是打仗打输了,两个逃兵……你懂我意思吧?”
“五十步笑百步?”
“对对对!”俊仔道:“晓叔说过,现实里的怂带进游戏很简单,游戏里的勇敢带到现实却非常困难,于是就诞生了大量戏里戏外都是怂逼的人,他们一边为自己的怯懦找借口一边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嗨呀,你们游戏里这么勇,现实里是道上的吧之类的。这种人都是神经病!不用管!”
听上去……似乎很对?
而且很解气?
糜陆突然有种想认识这位晓叔的冲动。如果一年前在听证会现场自己也能如此勇敢,今日或许是另一番光景。
但很可惜,这不是一本讲‘如果’的小说。
“谢谢你,俊仔,也替我谢谢那位晓叔。有空再聊。”他拍拍俊仔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唉唉唉,你干什么去?”俊仔忙问。
糜陆背对他招了招手。
“把游戏里的勇敢带到现实!”
俊仔微愣,突然明悟了什么,刚想大喊,又急忙捂住了嘴。
几秒后,糜陆收到一条私聊。
“二五仔!午夜屠村男就是你对吧!”
毫无疑问来自俊仔。
他笑笑,回道:“那当然。”
---------------------
半个小时后,“蜂蜜与南瓜”酒馆。
糜陆赶到时红尘一行人已经到齐了,除了他熟悉的红尘作伴、策马奔腾、对酒当歌这仨,只见过一面的剑士潇洒哥,剩下一个最扎眼的白袍牧师则是第一次见。
这家伙和其他几个人画风不一样,红尘他们四个坐得四仰八叉,挤成一团,充分展示了男性的友谊,只有这家伙正襟危坐,姿势优雅。
而且别人用木杯,他用的却是玻璃高脚杯,下端夹在无名指和中指之间,把麦茶喝出了红酒的感觉。
真不愧是晨星的公务员。
再次见面,这几人身上的装备多少都有更新,除开那个穿戴整齐的公务员,潇洒哥终于抛弃了毫无加成的一袭白衣,换上一件锈迹斑斑的轻质链甲,头上用缎带扎了马尾,看起来颇有种西方流浪剑士的气质。
红尘和策马也有了镶钉硬质皮甲,和糜陆身上的比起来,这显然是战士歀,更侧重防守前胸后背,但也更笨重,以两人目前的体质似乎也支撑不起金属板甲,只能先这么将就。
在这些更新过的装备中,糜陆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凳子边的手斧和砍刀,它们分别隶属于推车男和烧炉工。
如此一来,他们邀请自己来此“小酌”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
一番寒暄后,红尘委婉地道明了来意。
首先当然是送钱,带着一种学生的矜持和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地征求糜陆谅解。
虽然当事人都快把这茬忘了。
然后就是正题了。
红尘很会聊天,他没有直接提出要求之类,而是先把自己一行人在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