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随方丈造访那座传闻中的宝塔,抬头便见其峥嵘倚汉,突兀凌空,即便是没了曾经的祥云瑞霭缭绕,也依旧是一副踽踽独立,不骄不躁的模样。方丈说道:“这塔唤作五色琉璃塔,高十三层。”
众人靠近了几步,小白龙忽然开口道:“大师兄,这里曾有水族之人来访。”那方丈闻言诧异不已。
三藏也问道:“这是何意?”
悟空笑了一声,点点小白龙的鼻子说道:“你鼻子倒尖,这么快就找到罪魁祸首了?”
小白龙嘿嘿笑了两声,对那方丈道:“劳烦,领我们去到顶层一观。”
方丈上前去开塔门,小白龙看他那枷锁实在累赘,便一挥手将其劈开,方丈道了声谢,又引着众人进去。塔内许久不见人来打扫,早已积垢良多,蛛网牵蒙,炉中的香灰更是结了饼,上面还散着不少的鼠粪。那方丈叹了口气,道:“让诸位见笑了。”
三藏见之,亦心生悲凉,问那方丈道:“可有笤帚,贫僧欲扫一扫这一处污秽。”
方丈闻言笑道:“多谢长老有心,不过这塔内灰尘太大,不先洒些水湿一湿哪里扫得干净,还是先上塔吧。”三藏只得作罢。
众人登至十二层,通往顶层的楼道口加了一道门,方丈上前打开门锁,众人继续往上,两层楼梯上去又是一道门,方丈换了把钥匙又开了锁,众人这才登上了顶层。小白龙转了一圈,问道:“方丈,你这里原先是供奉了佛门之物才得以放光的吧?”
那方丈点头道:“不瞒诸位,这塔内原先的确供奉着佛门宝物舍利子。顶层一向只得方丈出入,便是洒扫,也是方丈亲自动手。”
小白龙点点头,转头对悟空说道:“大师兄,确实有水族的气息。”
悟空问道:“认识吗?”小白龙摇摇头。
悟空挠了挠下巴,一个纵身,就出现在了塔顶,他拈了拈那瓦片上干涸的血迹放到鼻端一闻,尔后又回到十三层,对小白龙道:“那血雨的气息古怪,和这里的显然不是一种,而且,这里明显是近段时间留下的气息。”
三藏闻言心喜,问道:“悟空可有法子找到偷盗宝物的元凶?”
悟空笑睇了他一眼,说道:“可这寺里宝物被盗,与我又有何干?”三藏哑然。
那方丈闻言,顿时跪倒在地,抑制不住激动道:“几位长老都是有大神通的人物,恳求各位长老大发慈悲,看在同为佛门弟子的份上,为我金山寺一众僧侣洗刷冤屈,贫僧定率我寺上下为诸位长老在此供奉长明灯。”
三藏想要上前扶起那位神情凄怆的方丈,却被方丈侧身避开。那方丈俯□,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口中道:“求长老援手。”三藏为难地看向悟空。
悟空笑道:“我不差你几个响头,你便是跪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有何感想。”
三藏忍不住皱起眉头,但想到还需悟空相帮,只得忍着脾气劝道:“悟空,物伤其类,看在他是出家人的份上你也帮他一帮吧。”
悟空顿时露出一脸古怪的笑意,道:“也不是不可以帮上一帮,只若是耽误了你几天的行程可不要抱怨。”
三藏听悟空松了口,连连答应道:“自然不会抱怨,行善积德,本是应当。”
小白龙便道:“师父,这里交给我和大师兄就是,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让方丈带你和两位师兄休息去吧。”那方丈又连连叩头,谢了几句才起身领了三藏几个下去。
那四人离开后,悟空与小白龙相视一笑。
事实上悟空从一开始听小白龙说到水族便想揽了这件事来。因为搞不好这又是一桩会牵扯到龙族的事情,他若是选择避开也不是不可,只是退一步静观其变从来不是他的风格。这次若不是西天或天庭的人在搞鬼也就罢了,若是,能从中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也好过一直两眼一抹黑。
而孔雀那边悟空倒是递了信去,只是他不可能真的就依赖那两个家伙,什么不做只空等着回音。
小白龙托着下巴问道:“若是有谁要偷那个舍利子,总该是需要它,大师兄,你知道那个舍利子有什么作用么?”
悟空说道:“这得看是什么人的舍利子。若是西天那些菩萨罗汉的舍利子确实会有些特异的力量,只一般的舍利子最多就是凡人拿来避避邪,特点不过是入水不沉,入火不焚,锐器钝物不伤其形,能够在黑暗中放光罢了。这金光寺的舍利子只能说是佛性比较纯正的普通舍利子罢了,否则一般的邪物应当近不得身。”
小白龙点点头,又问:“那大师兄方才在塔顶查探那血迹可探出什么蹊跷没?”
悟空笑说:“自然,那里残留着不少血气,里面混杂着两股气息,一股与孔雀还有大鹏身上的近似,一股与阎玉他们身上的相似。”
小白龙闻言有些纳闷儿,问道:“两个人?”
悟空摇摇头,道:“不,一个人。听说过九凤吗?”悟空一提,小白龙就想起来了。
九凤因有九头而得名,是火凤与一个鬼族的后代,又有一名号曰鬼鸟。当年三族崩裂后,九凤因其既不是纯血凤族,亦不是纯血鬼族这一尴尬身份而遭两方摒弃。所幸其修为着实不低,即便他独身一人生存在妖魔界,也未有谁敢去挑衅。
不过九凤的性子比齐天大圣还独,悟空再独也有兄弟友人,而九凤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白天永远不见其形,夜里他才偶尔出没,去到凡间界摄取凡人魂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