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贾诩说张
刘征攻陷晋阳后,便重新调整诸军,令伤、弱、降卒分屯晋中各处,剩余精锐四万全部调集到晋阳,河北、关中粮饷从汾水直上晋阳,以备与鲜卑之战。同时报功长安,将牛辅之死传檄天下州郡,明正典刑!
总的来说,跟牛辅这一战,虽然还算是顺利,但是刘征损失也不小。亡者近两万,伤者万余。全者三万,尽为晋阳精卒。
好在刘征缴获牛辅军资颇丰,于是又命荀彧发朝廷仓廪抚恤亡卒家小。
诸将云集晋阳,对于张绣,刘征数次招降,言辞恳切,依然无果。贾诩至晋阳后,闻听诸端,自高奋勇,愿为刘征说降张绣。
贾诩来到犴狱,整个犴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竟与家宅无别。有人或许会说刘征想要招降张绣,为何不礼贤下士,将张绣安置在府院之中?
其实这是有讲究的。在张绣还没有降服于刘征之前,他毕竟是俘虏,而刘征代表的是朝廷,不能以私情废规矩,“叛贼乱逆”不经牢狱,天下骁勇闻之何以为惧?
其次,张绣勇武,非牢狱不足以困之。所以刘征将张绣押在牢狱以示惩戒,又命人将牢狱打扫干净,以示爱才之心。
所谓“犴狱”者,乡亭之系曰犴,朝廷之系曰狱。在这晋阳属地方,刘征代表朝廷,故谓之“犴狱”,其实即牢狱。
贾诩原来也属于董卓麾下,与张绣也互相认识,与其叔父张济更相熟悉,且年长于张济。
张绣见是贾诩来到,是叔伯之辈,于是起身行礼道:“原来是文和先生,镣铐在手,恕晚辈不能行礼!”
贾诩哈哈笑着说道:“无妨!无妨!日前我从古川调来晋阳,方知贤侄把自己关在这犴狱之中,心里破为不解,所以今日特意来看看贤侄。”
“文和先生说笑了!张绣怎么会自己把自己关在犴狱之中呢?败军之将,身系牢狱,自所应当。”张绣说道。
“贤侄此言差矣!犴狱能困住奸猾偷盗之徒,岂能用来幽禁忠义勇武之才?并非大将军困住了贤侄,是贤侄困住了自己啊!”贾诩分说道。
张绣明白贾诩的意思,自己若肯效力大将军,这囚监镣铐当然等同虚设。在不在这犴狱,其实都在于张绣自己的抉择。不过张绣毕竟感念牛辅之死,自持于忠贞之义,不肯降服。
“文和先生是大将军的说客吧!如是,还请先生打道回府,张绣既然跟随了牛辅,于情于理也不能回头!”张绣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不是什么说客,只是我与你叔父有相交情分,‘于情于理’也该来与你聊聊!不知道你这是于的什么‘情’?于的什么‘理’啊?”贾诩借张绣的话说道。
面对贾诩的发问,张绣说道:“牛辅将军对我有拔擢之情,我张绣既投身戎旅,也当有忠义之理!人固有一死,张绣何惜哉?”
贾诩听了张绣的话,大笑不止。
“文和先生为何这般?难道是取笑不成!”张绣有点生气的说道。
贾诩笑道:“我是取笑你,不过我笑的不是你张绣对牛辅的情义,而是笑你张绣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张绣有些恼怒的问道:“你这话何意?”
“我且问你!你既识忠义之理,那你的忠是什么忠?义是什么义?”贾诩问道。
“这……”
“忠一人岂为忠?义一人岂为义?天下州郡,尽为汉土,将校吏属,皆为汉臣!大将军为汉室国柱,总天下兵马,你不忠于大将军,不忠于朝廷,反而只忠于牛辅一人,见识如此短狭,谈何忠义?”
贾诩忠义之论,令张绣哑口以对。
见张绣被自己言语镇服,贾诩紧接着问道:“再若你张绣感念牛辅拔擢恩情,那牛辅有死生仇敌,你报是不报?”
“死生仇敌?这话从何说起?”张绣疑问道。
“你可知牛辅之败缘由?”贾诩问张绣。
“败即是败,有什么缘由?”张绣说道。
贾诩仰天大笑,“我以为你是个有勇有谋的才俊,想不到竟也是个有勇无谋,鼠目寸光的庸人!”贾诩激张绣道。
“晚辈确实不才,不过先生也太言过其实了吧!”张绣反驳道。
“我言过其实?你连董卓、牛辅因何而败都不知道,我说错了吗?”贾诩进而问道。
张绣毕竟在乎颜面,于是没好气的问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先生不吝赐教!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贾诩见张绣情绪开始激动,心中已然有了把握,于是说道:“董卓之败,败于贪鄙无度,恣意妄为!牛辅之败,败于自掘坟墓,属下谋私!而这二人之祸,皆系于一人之身!”
“何人?”张绣问道。
“那便是李儒!此人身为首席谋士,却不能为董卓谋划良策,谏贪止霸,以至董卓大失民望。及长安兵败,又独弃董卓而妄自奔命。投效牛辅,却屡出恶谋。雀鼠之败,竟以大军拖延我王者之师,而李儒身为都督,却苟且偷生,遁走羊头山。继而贪匈奴之货,引入晋中,致使牛辅腹背受敌。最后晋阳之围,却又故技重施,弃牛辅于危难。此人难道还不是董卓、牛辅之死生仇敌吗?”贾诩慷慨陈词道。
张绣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多,按贾诩这么说来,那李儒可真是坑人不止,说董卓、牛辅死于李儒之手,确实也不无道理!
贾诩又说道:“牛辅将军不过是站错了队,这是命。我听说,李儒曾建言牛辅将军于鲜卑合兵,然而牛辅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