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女子一直把牧昆鹏带到东南方向的一处古庙门前才停下脚步,她回身执手对牧昆鹏说道:“此处便是我家,公子请进吧。”
闻言,牧昆鹏立刻面露为难之色,他正色说道:“此举不好,此时虽是青天白日,但毕竟你我男女有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被人撞见,将会对你我的名声有染,所以你有何话就在这里讲吧,我愿洗耳恭听。”
这名女子听罢,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被人撞见你我站在这里讲话,又岂能说清道明?再者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我俱是清白之人,公子还是请进吧。”
这名女子简短的一番话把牧昆鹏反驳的无言以对,他只得应了一句那好吧,跟随这名女子进入了这处古庙。
古庙内只有一层房屋,迎面是正殿,东西各有两间耳房,正殿正中有一尊城隍爷的塑像,在城隍爷两旁还有文武判官,二十四司的塑像。
这名女子介绍道:“这里原是四平城的城隍庙,但因其狭小便废弃不用了,当初我来到此地,无处安身便住了进来,现在的城隍庙却在城西十里的地方。”
闻言,牧昆鹏只是轻点了一下头,他一边打量着此处,一边问道:“你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相问于我,请问是何事?”
“我,我……”
这名女子一副欲说还休之态,痴痴的望向牧昆鹏,刚好牧昆鹏也转过身望了这名女子一眼,两个人的目光相碰在一起,牧昆鹏只觉得心头一颤,他的眉梢渐渐皱起,心中纳罕道:“这样的含情凤眸自己在哪里见到过?”
两个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牧昆鹏问道:“我们是否认识?”
这名女子并未回答是或否,而是含泪轻声念了半阙东坡居士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对于这首诗词,牧昆鹏最熟悉不过,武云山庄十载,他几乎每天都会在心头默念上几十遭。
她为何要念这首悼亡之作,牧昆鹏心中又是一番疑惑。
就在牧昆鹏吃惊发愣之际,这名女子又含泪问了他一句话,而这句话顿时把牧昆鹏惊醒了。
“牧郎,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牧郎---只有他的发妻才会如此称呼他,难道面前这名女子是如意?她没有死?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当年自己亲眼看到她死在了那伙黑衣人的刀下,况且钟仁也说她被那场大火烧为了灰烬,埋葬在冀州郊外了。
牧昆鹏目光如炬,紧紧盯在这名女子身上,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她面前,抬起双手,准备揭开那淡绿色方巾一看究竟,可是就在他的手刚碰到那方巾时,这名女子慌忙后退几步,口中连连说道:“不要看,不要看!”
“为何不要我看?”
“因为,因为我的脸被那场大火烧坏了,留下很大一个疤痕,我怕惊吓到你。”良久,这名女子才痛苦回答道。
“大火?你经历了那场大火?如此说来,你真的是吾妻如意?”牧昆鹏急急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