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度设从那个破开的口出冲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李慕云的影子,四具倒在地上喉咙被切开的尸体向所有人诉说着敌人凶残的手段。
看着那四具尸体,大度设气的仰天嘶吼道:“李慕云,你跑不了的!就算是你躲得过今天,你也躲不过明天!你勾结拔灼合力陷害本汗杀死父汗的事情必将昭告天下,数日之前本汗已经派出十万大军兵临朔州,如果你不想大唐百姓生灵涂炭,最好老老实实的出来受死!”
“有种你就来吧,看看是你先马踏朔州,还是老子先把你的人头挂到朔州城头!”
四周的黑暗中,李慕云的声音响起,短短一句话,再次将大度设的怒火挑了起来,跳着脚叫道:“李慕云,你不要忘了,契苾拓还在本汗的手里,你不想你的这个护卫就这么死了吧?”
但让大度设意外的是,这一次黑暗中再也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只有夜风不断呼啸而过,吹的四周旌旗猎猎作响。
大度设又等了片刻,四周依旧没有任何声音,愤怒中大声骂道:“该死的!给本汗搜,搜遍整个军营也要把他给翻出来!”
“是。”四周围在一起的薛延陀士兵和几个将军纷纷领命,各自带人散了出去,时间不大整个薛延陀牙帐周围沸腾了起来。
……
夜色中,李慕云躺在薛延陀牙帐的顶上,双眼看着头顶璀璨的星空。
大度设此人能够在朔州那么苛刻的条件下保持理智的事情他是完全不相信的,而且从其刚刚的一番谈话中,李慕云也可以判断,此人的脑子的确是受了一些影响。
虽然看表面上看大度设是一个很正常的人,说话也很有条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家伙已经‘疯’了,而且‘疯’的很彻底。
当年在朔州的时候,大度设给李慕云的印象是一个比较有想法,但是掌控力有些不足的青年,而现在他给李慕云的印象却是歇斯底里想要毁灭一切。
而相比于那个大度设,李慕云发现自己其实也在改变,以往的警惕性正在慢慢消失,杀伐果断的性格开始变的犹豫不决。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这些都是致命的错误,如果不能及时修正过来,很可能下一步等着他的就是死亡。
可是修正性格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想他前一世之所以会成为顶尖杀手,那都是因为环境的影响,那时的他不管干什么都要注意影响,不管是官方势力还是私人的势力都会虽然注意到他。
可是自从到了大唐洗白了身份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关注他,前一世带来的知识可以让他很好的在这个遍地‘土鳖’的大唐生活下去。
没有了从前的压力,没有了生命的威胁,李慕云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懈怠,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越感让他很难在对面这些‘土鳖’的时候产生畏惧。
人应该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事情保持应有的敬畏,这是前一世的时候李慕云的老师时常念叨的一句话,但听的多了之后,这话就变成了唠叨,不被他所接受。直到在这个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夏夜,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李慕云才终于意识到老师这句话的可贵。
而就在李慕云躺在硕大的牙帐顶上总结得失的时候,身下的牙帐里面隐隐传来大度设的声音:“咄摩支。”
“臣在。”
“本汗命你马上出发,领兵十万,进攻大唐朔州,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遵命!”
“曳莾,你率领两万骑兵,明日一早随本汗迎敌!”
“遵命!”
“梯真达文,你率领两万骑兵连夜出发,埋伏于我军左翼,听本汗号令出击。”
“遵命!”
“梯真达武,你率领两万骑兵,埋伏于我军右翼,同样听本汗号令。”
“遵命!”
大度设的命令一道一道的发下去,李慕云伏在牙帐的顶上听的一清二楚,虽然印证了大度设此前说过早已经派兵去朔州的真假,但结果却让他更加为难起来。
此前李慕云和苏烈判断薛延陀牙帐附近最多也就是四万人马,结果现在一听之下才知道,敢情这大度设已经把所有的人马全都调了过来,就算去掉派往朔州的那一批人,牙帐附近也有足足六万大军。
六万对两万,而且己方还是一堆杂兵,李慕云实在想不出这仗应该如何去打。
关于大度设的布置,李慕云认为自己应该尽快回去通知苏烈,毕竟事关几万人的生死,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而另一边,契苾拓正被吊在牙帐之前的旗杆上面,看情况似乎有天亮拿他祭旗的意思。
到底是救契苾拓,还是回去通知苏烈提前做好准备,李慕云一下子陷入两难之地。
从大义上说,两万骑兵,苏烈和苏婉晴、纨绔四人组的安全似乎更重要一些,可是契苾拓再怎么说也是为了他才留下的,如今马上就要被杀,他总不能就这么看着。
……
牙帐中的那些薛延陀将领一个个的走了出去,各自带人去执行大度设的命令,契苾拓被吊在旗杆上面,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度设提着一壶酒从牙帐中走出来,二十余个护卫围在他的身边,将他紧紧护在当中,毕竟李慕云刚刚走脱之前威胁过他,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片刻之后,一群人来到契苾拓的面前,大度设喝了一口酒,用一种类似朋友聊天的语气对他说道:“契苾拓,你看看,看看这周围,你觉得那个唐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