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岳和赵民安来的很快,穆特尔阴历四月十六深夜发出的电报,梁、赵二人阴历四月十八午后便已在前去接应的“游骑兵”的保护下抵达了古北口关。
得到消息的穆特尔亲自到关前迎接,将二人引进自己的住处。兄弟三人不过略一寒暄,梁子岳便直奔主题,问道:“老三十五,你在电报中说那个疑似穿越者身受重伤,不知他现在的情况如何,是否有能力接受咱们的考察与测试。”
旁边的赵民安也露出关切之色,问道:“是啊,此人现在是否已经苏醒?若是已经醒过来了,那穆兄弟你是否问过他的身世来历等等情况?”
穆特尔点了点头,说道:“二十八哥放心,自打发现他疑似穿越者的身份后,兄弟便命人将其送到衙署中来,由咱们最好的军医进行诊治。据军医讲,此人虽然受的伤比较重,但是以外伤为主,既没有筋断骨折,内脏也未受明显影响,倒是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由于失血过多才导致其昏迷。如今此人已经苏醒过来,尽管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对话作答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据军医讲,好在此人身体相当强壮,只需好生将养些时日便会恢复如初,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至于他的身世来历,兄弟觉得还是等二十八哥来了之后再详加询问更为妥当。因此,这几日兄弟并未与他进行直接接触,只是让手下人在服侍他的时候从侧面进行了一些探听。只是,此人口风较紧,服侍的人一直没能打听到什么实质的消息。好在,此人口风虽紧,可他那两名与他一齐被俘的部下却非常的合作。才被带到兄弟面前便连连求饶,并对兄弟的问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也让兄弟了解到了此人的不少情况。”
“如此最好。”梁子岳庆幸的说道,“任何一个穿越者对咱们来说其价值都可以称得上是无限的,如果他活不过来,或者虽然没有死,却一直昏迷不醒像个植物人一般,那咱们可就亏大了。”
赵民安听说那名疑似穿越者已经醒了,而且穆特尔又从其他俘虏那里打听到了消息,连忙追问道:“此人手下的兵卒是如何说的?他是不是姓邹叫邹振远、是不是在契丹东京宰相府左相韩德枢身边当侍卫?穆兄弟且说与为兄听一听,也好让为兄判断一下是不是我认为的那个人。”
穆特尔听了忙安慰道:“安哥莫急,此人既已到了衙署之内,您还怕他跑了不成,您且听兄弟我慢慢给您说。”
说完,穆特尔略顿了顿,说道:“此人确实姓邹叫邹振远,不过按他手下所讲,他并不是什么东京宰相府左相韩德枢的侍卫,而是契丹那个‘睡王’耶律璟的四弟,同时也是这次领兵攻打古北口关的统帅耶律敌烈的亲兵营的副指挥。”
虽然只是名字相符而身份不相符,但赵民安闻听还是显得很是激动。他说道:“官职这东西有些出入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与我们父女失散已经快四年了,以他的本事混个一官半职甚至是改换门庭并不是不可能的。”
“却也有这个可能。”穆特尔赞同道,“据那两名被俘亲兵交待,这个邹振远原本并不是耶律敌烈手下亲兵,而是在三四年前,在一场围猎中,因为挺身而出救了生命受到猛兽威胁的耶律敌烈,并为此而身受重伤。耶律敌烈一来想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出于对此人勇武与悍不畏死精神的敬佩之情,这才在给了其大量赏赐之后,又从其原来的上司将他给要了过来,安排进自己的亲兵营当侍卫。”
梁子岳闻言却摆了摆手,说道:“安哥的心情兄弟我可以理解,但事关穿越者,咱们必须要小心谨慎,绝不可感情用事。您的解释虽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说到底也只是您的猜测。要知道,安哥您当初之所以从契丹东京辽阳府那边历尽艰辛逃到幽州来,不正是因为听说邹振远为了保护韩德枢而身受重伤并不治身亡、自己和女儿失去了靠山,无力反抗监工逼婚,这才冒险南下的吗?如今这邹振远却又死而复生,出现在与咱们交战的契丹军之中,并且还是这支契丹军主帅、契丹皇帝的兄弟耶律敌烈的亲兵营副指挥。事情如此巧合,又牵涉到有关穿越的问题,咱们绝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按照规矩来。安哥以为兄弟说的对也不对?”
听了梁子岳的一番话,赵民安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渐渐冷静了下来,也意识到自己表现的确实太过急切了些,连忙答道:“子岳兄弟说的很对,确认穿越者身份事关重大,确实应该慎之又慎。为兄方才所说有失客观,不应该,实在是不应该。”
梁子岳听了并不以为意,说道:“安哥言重了。那邹振远既是与安哥患难与共的朋友,也算得上是你们父女两个的救命恩人。正所谓‘关心则乱’,安哥为此事心情急切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正如老三十五刚才所说,此人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衙署之中,您也就不必再着急。无论他是不是您所说的那个邹振远,待会儿咱们班兄弟去与他相见,一看便知。”
说完,梁子岳便拿起进行穿越者身份鉴别所需的调查问卷,在穆特尔的引领下,与赵民安一起去见那位疑似穿越者——邹振远。
鉴别疑似穿越者的身份,说难也难,说容易却也很容易。说他难,是因为鉴别者不能一上来就直接问对方是不是穿越者,只能先通过旁敲侧击,从对方的回答与反应当中获得间接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