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伊尔根觉罗氏带着董鄂氏最小的庶妹玉惠过来府中拜访,府里人见状,都不以为意,只当是董鄂氏又在炫耀她作为嫡福晋的优势了。
事实上董鄂氏是无可奈何,最终选择此道,毕竟她的身子调养了许久,据大夫的意思,是有好转的,但是胤禟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一定来正院一趟,纵董鄂氏身子没毛病,没有胤禟,她照样生不出儿子。
之前听了尹嬷嬷的话,董鄂氏的第一反应就是排斥,可是造化弄人,董鄂氏本以为自己可以眼不见为净,可是心里到底还是有所求,最终也只能是接受现实。
伊尔根觉罗氏倒是不知道这些,近来隆科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她也不好过来,好不容易等风声过去,她想过来打探一下消息,再劝劝女儿,没想到还不待她动作,董鄂氏就让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有事相商,如此,她这才带着玉惠过来。
“近来听说那位完颜侧福晋一直在院子静养,可有此事?”对着女儿,伊尔根觉罗氏也不拐弯抹角,有话就问,并不避讳
“确有此事。”董鄂氏年纪不大,神色却显得格外的沉闷,“爷一向当那位是心尖子,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如何能不守着。”
伊尔根觉罗氏听说董鄂氏话里醋意,也是一脸的无奈,都这么久了,她个女儿怎么还不放下,再思及今天要商议的事情,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
“罢了,不说这事了,就说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吧!”
“打算?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董鄂氏一脸终难忘地看向伊尔根觉罗氏,整个人死气沉沉的,难见一丝活力。
伊尔根觉罗氏看着转不过弯来的董鄂氏,心里也不自觉地感叹她这个女儿怎么就没有遗传到她的一点聪慧和果断。这九阿哥府里,只那完颜氏最为受宠不假,可要说就这样认命,谁又能甘心。她担心女儿行事毫无章法,却从未阻止这她去争去斗,否则她如何会将尹嬷嬷和佟姑姑安排在她身边,要知道这些人都是她精挑细选之下才决定的。
“你这丫头,别的话我也不想说了,就说我前些日子我派人递来的消息,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董鄂氏捧着茶盏的手一顿,随后一脸苦笑地望着伊尔根觉罗氏道:“额娘的意思我岂能不知,只是现下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
不到万不得已,董鄂氏是绝对不会亲手给胤禟安排女人的。而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她已经完全没有选择了,但是这人选,她却不想自身边出。
人心,从来都不好琢磨,董鄂氏是不聪明,可她心里也清楚,这身边的人动不得,否则,一个不好,有样学样的,这府里怕是再没她站的地方了。
伊尔根觉罗氏见董鄂氏好不容易想通,也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个痴儿,额娘还道你永远都一根筋,现在好了,你能想通,日后未必没有赢那完颜氏的机会。”
这后院,真正能让女人立足的永远都不是男人的宠爱,而是子嗣。那么多的宠妾,又有几个能笑到最后的。
“若真能如额娘所说就好了?”抖着唇,董鄂氏眼里的泪水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
“你这孩子……”
玉惠候在一旁,眼里却带着一丝冷笑,昔日高高在上的嫡姐,即便贵于皇子嫡福晋,可不得宠爱,还不一样都是空。
这样也好,她这个嫡福晋越是没机会,她这个庶妹才越是有机会。
伊尔根觉罗氏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可实际上她什么都知道,伊尔根觉罗氏会带她来,也不过是想玩一手借腹生子的好把戏,而她心里清楚却偏偏装傻,毕竟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像那些庶姐一样被眼前这心狠手辣的嫡母当货物一样‘卖’给那些老头子当填房。
董鄂家后院的龌龊一点不比别人家的后院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事实上,若不是伊尔根觉罗氏无子,再加上她又想要一个贤惠的名声,这满院的妾室也好,庶子庶女也罢,有几个能活到现在的。
她不仁,自然也休要怪她不义,若有选择,她宁为穷**也不为富人妾,偏偏她没有选择。
“额娘,这人选的事还得麻烦额娘,我这边是着实不方便。”情绪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董鄂氏,泪眼朦胧地望着伊尔觉罗氏问。
“你看玉惠如何?”伊尔根觉罗氏伸手指着一旁的玉惠问她。
董鄂氏看着俏生生地站在一旁的玉惠,心里虽然嫉妒,可她不得不承认几年不见,昔日的小丫头已经长得这般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了。
“这样行吗?”董鄂氏有些犹豫地道。
她嫁给爷也有好几年了,万般艰难只得一女不说,身子也坏了,而完颜氏却是一胎接着一胎地生,而且胎胎都有儿子,这叫她情何以堪。
以往初一十五的,不管是因为情分还是因为规矩,她总是能见爷一面的,而现在,初一十五根本就是摆设,别说留宿,就是在她这院子里用膳,也不过一两次,就这样的待遇,她不算计,她这福晋之位如何还能保得住?
依着她额娘的说法,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剑走偏锋,若真能得一个儿子,即便不是亲生,可只要自小养在膝下,那也算是一个依靠。至于玉惠,不管是伊尔根觉罗氏也好,董鄂氏也罢,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依她们的想法,一个庶女,是死是活,还不是她们一句话的事,根本无需在意。
“有何不何?与其随便挑个上不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