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康熙的寿宴可以说是有始无终,半途而废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康熙不满意,动手筹办寿宴的佟贵妃等人亦不满意,但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已经被康熙亲口下令予以赐死,她们就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下去。
可真的都咽下去了吗?
当然不,表面上这事似乎过去了,一切都盖棺定论。可事实上佟贵妃也好,宜妃等人也罢,都不可能轻易放过八福晋和董鄂氏身后的人。
要说宜妃,那肯定是不会对郭络罗家出手的,但是八阿哥那边就不一定了,毕竟没有他的支持,八福晋一个女人如何有这样的胆子这样的势力做这样的事。
这世道,谁也不傻,特别是生活在皇里的这些人精。他们只会一个比一个聪明,不会一个比一个笨,毕竟在皇宫里,每个人都活得很精细,不是生活很精细,而是算计得很精细,这样的人只会认同同样算计的人在他们身边生存,那些愚蠢的人往往不适合活在这里。这也是为什么宜妃在察觉到董鄂氏的愚蠢之后,果断疏远她的原因之一。
因为太过愚蠢的人,有的时候,真的教不乖。
这不,董鄂氏也好,郭罗络氏也罢,一个被自己的愚蠢给作死了,一个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都以为自己算计的好,实际上却是一个劲地作死,最后顺利把自己给作死了。
胤禟带着婉兮在宫里住了一天,次日便带着太后、康熙以及各宫妃嫔带着安抚性的赏赐回了府,同行的依旧有董鄂氏,只是现在的她相比之前的嚣张,犹如死狗一般,进去都被人架着。若不是胤禟不想闹得太难看,指不定直接就让人拖了。
董鄂氏只要一想到她所要面临的结局,脑子就一片空白,从昨天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她一直觉得有八福晋挡在前面,即便真的追究,也应该是八福晋占大头,她一个从犯,再能作也能保下一条命,可谁知结局偏偏就是她和八福晋谁都没能占到便宜。
回到正院,尹嬷嬷和佟姑姑见了这阵仗,心里一阵不安,等从面带死灰的珍珠和胭脂嘴里打听清楚事情的始末时,两人也不由自主地白了一张脸。她们最为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本以为有大格格在,无论如何都能保住董鄂氏一条命,却不想董鄂氏这般能作死,直作到康熙亲自开口赐死,这样的结局她们不知道该说她面子大还是她够能作了。
董鄂氏却不知道她们心里的想法,其实就算是知道,此时的她也没这个精力去闹了。对于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而言,计较这种小事还不如想法继续活下去更重要。
董鄂氏被架回正院之后,珍珠和胭脂就算心如死灰,亦耐着性子帮着董鄂氏收拾了一番,等换好衣服后,便任董鄂氏躺在床榻上,也不曾开口。反而是董鄂氏,也不知道是回过神了,还是回到熟悉的地方终于缓过来了,突地‘哇——’的一声,她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哭得无比凄厉。
珍珠和胭脂看着哭得越来越大声董鄂氏,对视一眼,最后缓缓地摇了摇头,都没有开口安抚她。也许是知道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也可能是她们都清楚,哭与不哭,其实结局都改变不了。
康熙一句话就已经封了董鄂氏所有的退路,所以即便董鄂氏想闹,也闹不起来了。
后院里的其他女人都不知道此事,毕竟康熙赐死两人的罪名并不好透露,是矣,一切都是暗地里进行。也多亏了是暗地里进行,否则就董鄂氏平日里尖酸刻薄的行事作风,后院里的女人们怕是见她虎落平阳,都要赶来落井下石,一报往日之恨了。
董鄂氏哭得歇斯底里,越哭越委屈的她得不到安慰,心里觉得更加的难受,而且事情发生这么长时间了,她额娘也未曾让人来询问,想必也是放弃她了吧!
“郭络罗氏,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撺唆,我何置于落得这般下场,何置于——”董鄂氏尖声叫着,原本面如死灰的脸,因着她这么一折腾,反而多了几分血色。
珍珠和胭脂站在门口,听着她的叫骂声,脸上均露出几分叹惋。想想曾经风光一时的福晋,那时在宫里得宜妃娘娘的看重,在府里几乎可以横着走。可是自打完颜侧福晋进府之后,福晋的境遇似乎就开始急剧下降。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在这郡王府,若完颜侧福晋是个刺头,野心勃勃,福晋想要打压,好歹有个理由,可是让人觉得可笑的是,这一场争斗从头至尾都只有董鄂氏一人在唱独角戏。
“爷呢?”董鄂氏的情绪慢慢平静之后,不由语带哽咽地问了一句。
珍珠和胭脂听了董鄂氏的问话,眼里闪过一丝不耐,面上更是犹豫不定,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董鄂氏咬着牙吐出一个字,双眼腥红,目光却死死地盯着珍珠和胭脂。
珍珠和胭脂看着双眼腥红的董鄂氏,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她们倒是不想理会董鄂氏,可一想到她们的命都掌握在董鄂氏手里,不由低声道:“主子爷一回府就直接去了清漪苑。”
董鄂氏面色一怔,片刻之后才一脸自嘲地道:“对啊!爷在清漪苑呢!爷不在清漪苑难道会在我这里不成。”
清漪院里,婉兮躺在绣床上,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几个孩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么事,但是见婉兮一脸不舒服的样子,都围过来关心问候,母子母女几人闹在一起腻亚了一阵,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