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寒微微一笑,佯装出十分生气的模样,说话语气也比刚刚严厉的许多,一双眼睛里神色未变,反而浸染出些许宠溺的味道来,这女人也太大胆了,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便敢下手!不让她畏惧畏惧,日后指不定翻出什么花样来。
就知道是这样,云惊澜思绪极乱,脑海里全是之前的事,自然便没有注意到楚慕寒神情,只一脸苦相垂头丧气。
“也不能全怪我,是那景瑞雪先招惹我的,倘若我不还手,岂不是替冥王府丢人吗?她区区一个尚书府小姐,竟敢公然挑衅王妃,纵然这道理说破天我也毫不畏惧,大不了所有的错我来承担,定然不会让你为难!”
云惊澜恼怒至极,一气之下竟连称呼都搞错了,一张小脸涨红,一股脑说了一通,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语气之中还带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眼看着云惊澜被逼急了,楚慕寒也不急着安抚,她这样生气恼怒的样子还真是可爱的很,小脸圆圆的鼓鼓的,眉头皱成一团,嘴角也撇着表示不满,虽没有寻常那般温婉的模样,倒也多出别样的味道。
“这件事情很严重,这几日你便不要再出门抛头露面了,就待在王府照料你那些花草,省的再惹出什么别的来,万一景嵩带着女儿找上门来,那本王只好将你送出去给人家出气了,不过不必担心,毕竟你也是皇帝亲赐的冥王妃,景尚书横竖不敢将你怎样。”
楚慕寒咳了一下,转了脸色,眼神里意味不变,温暖的光芒在脸上闪现,奈何云惊澜千头万绪不明所以,根本注意不到对面之人面目上的细微末节。
正恐吓间,突然听闻小厮来报,说是景尚书上门来访。
云惊澜猛的一震,心想这也太邪门了,莫非人家是掐着时间才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是这样决定的,大不了赔她一条胳膊就好!
景嵩脸色很差,年过半百的老脸一黑起来更是骇人的很,沉闷的灰黑色衣服十分衬托他的气质。
景瑞雪着实是被人送回府里的,景嵩见到女儿时,景瑞雪已经疼的昏死过去,一条胳膊塔拉在身侧,旁边大夫目光深沉,似乎情况很不妙。
景夫人失声低泣,泪水断了线一样往下淌,景致的妆容花了一大半,景瑞雪自小便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从来不曾受过委屈,可如今竟被人打成这样,恐怕任何一个作母亲的都忍受不了。
“老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哪里来的浑人,竟敢动手伤人,这天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你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啊!”
景夫人妇道人家想的自然也少,眼看景瑞雪给人伤成这副模样,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愤恨至极的说道着,声音十分哀怨,纵然景尚书铁石心肠,也得给软化了。
刚刚已经知晓,送景瑞雪进府的人是冥王府的,景尚书蹙着眉头目光深沉,为何偏偏是冥王府,心爱女儿被人打成这样,倘若是旁人,他早就找上门去讨说法了,不成想前一阵子那件事还未平歇,这才过了多久便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景瑞雪是什么德行,景嵩自然知晓个大概,上次就是她主动挑衅害了人家,弄的他在冥王爷面前许久都觉得难堪,这回纵使真是人家的错,他们也注定是要隐忍的了。
景夫人不依不饶,愣是要让景尚书将那下手之人捉回来,且不说别的,这胳膊是必然要赔上一条的。
无奈纠结之下,景嵩便闷着头去了苏府,本想着两人好歹也能商讨一二,不成想正巧赶上苏沉入宫替太后诊脉,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景嵩踌躇之下便径自来了冥王府,无论如何这前因后果是必须要搞清楚的。
楚慕寒神色自若,施施然走进客厅时,发现景嵩正在瞧着客厅墙上挂着的那幅山水画,目光如炬,十分专注的模样,就连楚慕寒进门的声音也没有听到,直到楚慕寒轻轻咳了一声,对方这才回过神来。
“尚书大人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楚慕寒微微一笑开口道,如沐春风却又十分讽刺。
他的王妃闯下这等祸事来,收尾的工作自然就交给他了,虽然麻烦繁琐,但楚慕寒竟乐意的很,脸上风轻云淡的笑意浮现,俨然一个人模狗样的美男子。
“小女之前多有得罪,王爷宽宏大量并未计较,老臣十分感谢,今日前来是有事询问,小女被人打断胳膊送了回来,偏偏这送人的小厮竟是贵府的人,纵然老臣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走这一趟,至少也要知晓来龙去脉,不知王爷能否为老臣解惑?”
景嵩目光炯炯,静静盯着楚慕寒波澜不惊的眉眼,脸上除了愠怒之外再无其他表情,显然将情绪压抑的很好。
客厅里气氛瞬间冷凝,往日里景嵩是不敢直愣愣看着楚慕寒的,毕竟于理不合,今日却胆子大了起来,直截了当光明正大的盯着楚慕寒平静的眼睑,似乎想从对方的表情中探寻些什么。
想也不用想,这事必然是云惊澜干的,景瑞雪醒来后半句话也不说,一脸的生无可恋,知子莫若父,景嵩知晓景瑞雪的心思,顺便便能联想到之前她作的那些事,今日吃亏,怕是人家给的利息,原来那女人也不是软柿子。
景嵩与苏沉早已商议过,云惊澜留不得,如今他装出这样一副诚恳的样子,不过是想探探楚慕寒心思如何,再怎么说景瑞雪与他也算作青梅竹马,今日受此大辱,且看楚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