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妃的脸同样变成酱菜色,她也知晓湘王历来放肆惯了,总爱做出些荒唐事来,但她寻常也爱约束他些,再过分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成想这一次他却糊涂至此,平白无故伤及那么多条性命。
众人皆沉默不语,等待着皇帝最后的裁决。
此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便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罪过定然是饶不了的,往小了说便简单些,直接裁定为女子胡言乱语被有心人指使来构陷湘王,目的就是让后者身败名裂,从此之后无法立足于功名场。
女子的哀戚哭声依然大殿里回荡着,整个人瑟瑟发抖十分惹人心疼,绝美脸蛋已经被泪水打花,声音撕心裂肺,听的人心里直刺辣辣的痛。
云惊澜似乎也被眼前场面所感染,眨巴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雾蒙蒙的,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鼻子一抽一抽,看起来很是感同身受的模样。
楚慕寒哭笑不得,此时此刻大殿无一人敢说话,他也不想例外,只能安慰似得握了握她的手,再递给她一个宽心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奈何女儿家的心思果真是难猜的很,本来还好好的,这样一来竟直接哭了出来。
这女子的冤屈确有其事,当初她四处逃窜,是楚慕寒布下的人手将她救回,这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素问想要报仇,而楚慕寒要替云惊澜了了上次的桃园之事,两人不谋而合,便有了如今这出戏。
素问年仅十七,生的格外貌美,湘王又是那样好色之徒,随意安排一场偶遇便可以顺利将她送进湘王府,但那样的话必然要委屈了她,素羽已经是那样的结局,素问无论如何也不能走她姐姐的老路。
权宜之下,楚慕寒便借机将她安插进了湘王府新招的舞姬里面,足足待了两个月时间。素问胆识过人,又智略无双,两个月时间将楚子晋的老底摸了个遍,可悲楚子晋养了个老虎放在身边,直到此时此刻才恍然大悟!
皇帝的心思帝都里恐怕没有几个人真正懂得,而这为数不多的人里面,楚慕寒算得上一个,经过前几次的事情,皇帝对楚子晋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尽,虽然依旧宠爱着他,却不再允许他肆意妄为。
更何况湘王在朝中的势力太过强盛,强大到已经让皇帝心存芥蒂,皇帝年老体迈,而他的儿子们却正值壮年,这个时候楚子晋便首当其冲成为出头鸟,早就有打压湘王心思的皇帝定然不会错过此次机会。
所谓瞌睡送枕头,大抵上就是楚慕寒这样的了。
果不其然,皇帝面色微微动了一动,隐隐约约的寒意浮现,他的目光向大殿里面扫视了一番,众人的面色都是震惊而又唏嘘不可思议的,唯独冥王爷,却给人一种非同一般的感觉。
楚慕寒不动声色,只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身侧云惊澜身上,也许是震惊过后的释然,也许是从一开始便已经知晓真相,他的神色此时此刻没有任何波动的痕迹,目光温柔的落在身旁女子被泪水打湿的脸上,眸子里除了心疼竟什么也不曾剩下。
没有意外,没有兴奋,更没有幸灾乐祸!
这便有些奇怪了,他们两人向来不和,一个人出了事,另一个人竟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么?
“你说湘王殿下害你家人,可有证据?!”
总不能问都不问便给他定罪吧!皇帝沉吟半晌,最终还是缓缓开了口。
楚慕寒微微冷笑一声,果真是好算盘,这一句话说出来,皇帝必然是起了疑心,想看看“幕后之人”的态度如何。
湘王惨白着一张脸恍然无措,周身上下冷凝了遍,颤颤巍巍抬头却也不敢对上皇帝凌厉的眼,只瞥见孙贵妃责怪愤怒的脸,强自镇定了一下,告诉自己此时此刻只有自救唯有机会活命,便立刻换了一副眉眼,疾言厉色道:
“你这贱婢,本王好心收留你,不成想你却生得一副蛇蝎心肠,竟作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来,说,是谁指使你构陷本王的,法不容情,倘若你再胡搅蛮缠,休怪本王无情!”
一句话倒是说的底气十足,居高临下的眉眼十分令人生厌,纵然他舌灿莲花,也无法抹掉他杀人害命的丑恶行径,如此这般,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这一遭,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
“湘王殿下,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那么多条人命的帐,你几世才能还的清楚明白,你夜不能寐的时候可会感到丝毫的亏心,我阿姐,弟弟,父亲,祖母,还有整族的人的冤魂至今无法平息,你就不会怕?!”
素问泪眼模糊,一番话痛彻心扉,伴随着嘶声的痛哭,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楚子晋走了过去,步步逼近!
“放肆,仅仅凭借你只言片语,便想定了一个王爷的罪?果真是异想天开,陛下在此,怎会允许心术不正之人随意冤枉湘王殿下!”
这毒舌口气,想也不用想便知道说话之人定然是孙贵妃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强自硬撑着将一腔气闷尽数发泄出来,华丽宫装之下一颗心已经肮脏不堪,这幅皮囊却一如既往地魅惑。
“陛下,民女自知人微言轻,各位大人不肯相信,民女再此发誓,倘若有半句假话,定然叫我遭天打雷劈之罪,死后永遁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湘王殿下将其他那些女子全都安置在帝都有名的锦江楼里,陛下派人一查便知民女言语之中不曾掺假!
民女别无所求,只盼陛下能够为民女做主,惩治罪大恶极之人,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