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回响在宫殿门外。
孙贵妃的面色一瞬变得极为难堪。
那些几欲动手的宫女嬷嬷亦是怔楞在了原地。
云惊澜忽然勾起唇角,她还要感谢孙贵妃动作迅速,不过转眼间就将刑具拿了出来。
只见皇帝被众人拥簇着走了进来,身后李皇后紧随。
这样的场面更兼那些宫女手中所拿刑具,自然逃不过皇帝等人的眼睛。一群人纷沓而至,皇帝眼神威严地扫过孙贵妃,却见孙贵妃上前来行礼,只抬起一双眼睛来,勉强一笑:“万岁爷怎么过来了?”
她身后那些宫女嬷嬷等人却是不动声色的将东西藏了起来。皇帝这一回却没有像往日那般称她‘爱妃’,只冷眼瞧着说:“朕问你,在做什么?”
孙贵妃已然能看出来,皇帝这是来兴师问罪的了,她不着痕迹地扫过李皇后,不由一笑:“臣妾正在跟冥王妃说话呢,这孩子讨喜,臣妾又喜欢得紧。”
皇帝面色阴晴不定,显然强忍着怒火。宫里私藏刑具本就是大罪,先不管她们在作何,不过只瞧见那些刑具,心中已然凉了大半。于是转身问云惊澜:“冥王妃,是这样吗?”
云惊澜虽然本着别人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不想叫孙贵妃好过,可是她还没有傻到要和孙贵妃撕破脸。她行礼如仪:“回皇帝的话,正是如此,儿媳与贵妃娘娘闲聊而已。”
皇帝半信半疑地瞧着二人,眼神变幻莫测。
李皇后看到云惊澜即使险些被私自用刑,脸上亦毫无异色,头脑依旧清晰,一切处之泰然,不由得心里暗暗赞叹几分。这姑娘颇有冥王当年的风范,只不过眼下的冥王……罢了,倒是不提也罢。
只是她虽然找准时机,也没想到这孙贵妃如是胆大,竟敢在寝宫准备私自动刑。
在场之人听闻二人言谈,心中暗自震惊,这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不过当事人都说无事了,旁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却殊不知云惊澜不着急,而是因为心里早已有了应对的计策。她身上时常藏有数种毒药,虽不至于致人死命,但会使人暂时失明无法行动,到时候她们敢近她身,她就可以将毒药撒出去。即使毒药不够用,她前一阵子跟清风学的几招防身的招式也可以派上用场,虽然只是几招三脚猫功夫,但对付宫里这几个宫女也足够了。只要她拖延时间,趁着侍卫赶来的空闲,她也可以脱身。
她没有妄动,不代表就毫无准备。
李皇后安抚云惊澜道:“冥王妃,你且不必害怕,有事大可以与你父皇跟本宫讲。”
孙贵妃从起初的心神恐慌到此刻的从容不迫,心中暗骂一句,还算这小贱人识趣。便笑道:“姐姐,能有什么什么事情?莫非是姐姐以为本宫这儿有什么吃人的老虎不成。”
皇帝面色忽然一改,训斥喝道:“给朕把那些东西拿出来!”
那些宫女太监吓做一团,却被震慑住了,哆哆嗦嗦地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孙贵妃的脸色陡然一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皇帝,臣妾冤枉啊!”
皇帝只是微微垂下头去,冷眼瞧她。孙贵妃心里更加忐忑,皇帝敲山震虎到:“冤枉?朕什么都没有说,朕冤枉你什么。”他语气冷然,与从前甜言蜜语说话的皇帝截然不同。
孙贵妃正想将民间流言全盘托出,可转念一想,云惊澜方才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么一闹,到最后受损的还是自己。况且滥用私刑已是大罪,如果再失了身份,那得意的只能是李皇后等人。到时候子晋更不要说受宠了,恐怕会被自己连累。
孙贵妃沉思良久,却忽然哽咽起来:“是臣妾错了,皇帝臣妾错了……”竟是没了半点平时的嚣张气焰。
皇帝语气冷冷地说:“是朕平日太宠爱你了,宠到你无法无天,都不认识自己的身份了!”
孙贵妃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顾得上回答皇帝的话。
她眼下只不过能仗着皇帝平素的宠爱。
皇帝却忽然回头对李皇后说:“这本是后宫之事,朕不便插手,你自己斟酌着处置,莫错赏错罚。”
李皇后面色忽然一变。
心中只余下冷然。
皇帝看似是将权势给了她,可是她是否真的能处置孙贵妃便不是自己能说的算了的。
不然,私藏刑具这样可以杀头的罪名,皇帝都一语揭过不提。
李皇后半晌嘴角翕动:“不如让冥王妃来说,这事该如何处置。”
皇帝自然乐见其成。
他只点一点头,未再多言,便被人拥簇着离开了。留下李皇后孙贵妃等一干人等。
孙贵妃见皇帝离开立马恢复了以往的神气,狠狠的盯着云惊澜,云惊澜却没有丝毫畏惧,对着孙贵妃笑了笑,三分嘲弄三分示威。她眼睛一转,便就有了些光华,似乎眉眼都温润起来。
“一切皆听母后所言,臣妾没有任何意见。”李皇后见这个烫手山芋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却罕见的抬起头来。孙贵妃眼睁睁瞧着,心下隐隐不安。
可是她并不难听出皇帝话中意思。她笃定皇后不敢将她如何。
李皇后看了一眼孙贵妃言道:“那就罚你在自己宫里闭门思过三月,宫里的薪俸一律减半。”孙贵妃似乎不信,双目瞪圆。可好半晌过后才发现自己无法反抗。便掉头恶狠狠的盯着云惊澜。
云惊澜亦不过淡淡瞧着她。
当下几人回了凤阙宫。
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