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瑞雪这一说正好说到了云婉钥的痛处,云婉钥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亲要让自己嫁给湘王,生性fēng_liú不说,人品更是差到极点,何况帝都人尽皆知的事儿,她云婉钥还不清楚?
纨绔子弟一个,吃喝玩墨狗屁不通。且旁的不说,就拿他玩女人来谈,他玩过的女人,能从凤阙宫排到帝都城门口。
何况传说他暴戾成性,府中丫鬟小斯稍有错处就鞭打至死,家里的妾侍更是宠爱没有超过一月的,让她和那么多女人去争一个男人?她母亲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便就是疯了!
而云惊澜虽然嫁给了一个瘸腿王爷,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又和魏王牵扯上了关系,听说连皇后娘娘都对她另眼相看。云婉钥不由得捏着雕花镂空竹叶青的杯子,直到捏的手指发青,镂空处都险些碎掉才肯罢手。
景瑞雪见状只是微微一笑,目的虽然达到,但还需要再点一把火,何况这云婉钥虽然是嫡出的女儿,可是看起来这心机着实比她庶出四妹差远了。便就索性暗示云婉钥:“人生在世,本就是极为不容易的了,如果我不能嫁给喜欢之人,想必这一生都是不好过的。但是一想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心中难免喟然,我这么说,想必姐姐也不能明白,你权当做是我今儿心情不畅,胡言乱语了吧。”
云婉钥闻言,只是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忽然心思一动。可此刻正好饭菜都被呈上来,二人就中断了话题。
待用过午饭,云婉钥这心里的不快早已经烟消云散。景瑞雪见云婉钥早已经不复原来的阴霾阵阵,心里正是嘀咕,想着自己要不要再给云婉钥添一把柴,云婉钥却要带着侍女准备告辞。
景瑞雪也不好逗留,结了帐后就同云婉钥一同走出酒楼,景瑞雪觉得此时再不提醒云婉钥,便是要来不及了,便对云婉钥说:“姐姐不知你是如何想的?”到底是年轻了点,这会子便着急起来。
云婉钥忽然怔怔地瞧了她一眼,道:“妹妹说了这么多,可是忘了,我与妹妹是不同的。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媒妁不还没有么?”
……
一夜无话。
待到第二日,云惊澜方才起床,便听阿悄过来禀报,面色神秘,说:“尚书府大小姐来了。”云惊澜不由一怔,心想她过来作何?她可不记得自己跟这位大姐有何交集。就算是有,那也不过是在尚书府的时候了。
不过心下奇怪她来干什么,却转念一想,连日来帝都内的风波大抵都是与自己有关的,她这位姐姐眼下上门拜访,便也七七八八的猜了个大概,晓得她是来落井下石的,心中倒不在疑惑。
只不过她也想看看这个大姐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云惊澜并未着急出门见她,先是在屋中用了膳,见楚慕寒来看了她一眼,复又走了,只余了一句:“想必今日一天都不得闲,你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没事,就别吓跑。”顿了顿,却又道:“就算有事也等我回来商量。”
楚慕寒身为王府主子,自然知道云婉钥过来求见,他说完此话便因着有事在身匆匆离去,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叫云惊澜细细琢磨了一番。
就算是有事情。他竟也瞧出了云婉钥过来是不安好心。
“王妃,您是不想见她吗?”辛夷见云惊澜不紧不慢地吃着饭,故有此一问。
云惊澜只淡淡笑道:“你也瞧出来了?”
云惊澜确实是不想见云婉钥的,但此时不妨却是一个澄清谣言顺便打脸的好机会。她本不想犯人,但云婉钥明显这是上门来犯她的,也怪不得她顺手一用了。如果能顺便打听出这次造谣之人,更是一箭双雕。
正待此刻,又有正堂伺候的丫鬟过来催促。
云惊澜拿出王妃风范吩咐她:“让姐姐在大堂稍等我一会儿,本妃换身衣服就来,把王爷前一阵子刚带回来的庐山云雾拿出来,好生招待云大小姐。”
丫鬟应了,便匆匆去前面传话。云惊澜也转身回房,打发落葵替她将头发梳成流云鬓的花样。那件淡绿色的纱裙也不能再穿,失了她云惊澜的身份不说,给楚慕寒丢脸惹他不悦又是公案一件。
云婉钥坐着马车来冥王府之前,心中暗自得意,众人都传说云惊澜在魏王府,如今她去冥王府拜见云惊澜,正好可以坐实云惊澜不在冥王府的传言,届时见她不在,自然有法子将这流言在盛传到帝都。
不过思索间,马车已然到了冥王府。云婉钥请门口的家丁代为通传,门口的人见她是王妃的姐姐虽未怠慢,但也称不上热情。但是看在云婉钥眼中,便成了做贼心虚。不由得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猜想,一想到自己的计谋要实现,她就脸上便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不过一会子,便有管家来请她进去大堂稍候片刻,冥王府的正堂虽不是刻意的大,可处处透露着气派和富贵,桌椅都散发着淡淡檀香木香味,桌子仍闪着细碎的光泽。细看之下,心里便是一惊,这东西亦只在父亲书房见过,且那椅子亦不过一把而已。她兀自压下心中震惊,毕竟是头一回来。手中却竟不自觉慢慢抚摸,虽然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但木质细腻雕工仍完好。云婉钥此时对冥王原本还存有的几分的轻视也登时烟消云散。
她虽然惊奇这里的装潢,但是等了老大一会子,却迟迟不见云惊澜出现。云婉钥已经有三分不满,本是想打发人再去问问,却念头一转,问身侧小丫鬟:“你们王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