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本来两人都有错,但为何李皇后偏偏在这么多显贵之人面前让云婉钥下不来台,又为何刻意向云惊澜示好,其中缘由怕是只有李皇后一人知晓。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臣此番回去必定会严加管教小女,今日多谢王妃宽容大度!”
不愧是个老狐狸,云惊澜心里暗自鄙夷,如此丢脸还能笑意盈然的也只有云永康了。
云月娇跟随他们一同离去,临别之际云婉钥还不忘回过头来狠狠剜了云惊澜一眼,眸子里全是显而易见的仇恨积郁,仿佛在说“云惊澜,你给我等着!”。
“王妃衣袖损坏,这样未免有些不妥,不如去本宫房里,也好更换衣物!”
云惊澜与楚慕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之中瞥见了些许的震惊,李皇后突然如此提议,也不知道究竟意欲何为,但周围人都在煞是兴奋的注视着这边,似乎静悄悄等待着的,就只云惊澜一个或是或否的答案。
“今日乃皇后娘娘诞辰,我们二人诚心前来祝寿,不成想却出了这档子事,实在过意不去,就不麻烦皇后娘娘了,请恕儿臣告退!”
楚慕寒眼皮微跳,总觉得今日皇后的态度太诡异,再久留下去恐怕会横生更多枝节,楚慕寒一边拱手行礼,一边貌似无意的注意着她的表情。
“不碍事,既然来了凤阙宫,怎能让王妃这样回去,冥王爷不必多心,来人,带各位大人入席吧!王妃请随我来!”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见机行事。
王爷们的座位被安排在一处,今日湘王不在,几人之间的话竟也多了起来,只是朝思暮想许久的云二小姐提前离席,冀王楚琪睿的心思显然也跟着跑了,便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窝在远离旁人的花厅里喝闷酒,形单影只看起来落寞的很。
端王自然寻了个由头坐在楚慕寒身边,魏王自觉的摇着翩然的扇子去寻冀王,此刻端王并不知晓他们两人的关系,只能暂时回避。
凤阙宫经历了刚刚那件事情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云惊澜身上,谈论的话题也由云府几个小姐的内斗转向了冥王妃和冥王爷奇怪的情感变化,甚至刚刚魏王楚景铄那及时的救美行为也被添油加醋描绘一番,变成了各个不同版本。
不得不说这些个深宫妇人的心思还真是奇妙的很,当事人云惊澜若是知晓她们心中所思所想,恐怕要被气到吐血了。
凤阙宫中一片安宁怡然,而离这边不远处的太乙宫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丝竹之声响起,热闹欢腾的气息几乎传遍了整个皇城,皇帝向来敬仰李皇后,这样恢宏的场面也见怪不怪了,宫中之人除了太后,恐怕没有几人能够享受这种待遇。
太乙宫门前,几个娇弱宫女端着每日供给的饭食前来,到了宫门口却止步不敢向前,里面尖叫吵嚷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吓得瑟瑟发抖,生怕一不小心便惹怒了已经陷入狂乱的湘王殿下。
楚子晋何曾受过这种待遇,每日待在这沉闷压抑的太乙宫中,吃穿饭食都是最下等的,皇帝还特意下旨命宫里掌事的嬷嬷来教习他行为规范乃至处事做人的道理。
笑话,他堂堂一个陛下亲封的王爷,如今居然会被这些低贱的下人说三道四,若是穿两次出去,他以后可别做人了!
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光了,凌乱成一团的屋子散发着某种奇异的怪味,奈何没有人会来帮他打扫,除了吃饭,他的一切起居日常都需亲自动手,锦衣玉食十几年,他何曾动过心动过一根手指头作这些下人的事!
他的衣物上满是灰尘,脏兮兮的凌乱不堪,甚至衣袖上衣摆处隐隐有被划破的痕迹,整个人邋遢至极,全然没了往日里光鲜亮丽的样子。
此时此刻,他正发疯一般将太乙宫中的几个看管他的宫女太监赶了出去,手上握着长剑,挥舞着刺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们,有几个腿脚慢些已经被伤到,更多的人选择了尖叫,见鬼一样往屋子外跑。
“滚,都给本王滚!你们这些废物,本王让你们带信给母妃,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去,本王留你们有何用处?!”
楚子晋失声叫喊,凌乱的发丝杂草一样盘亘在头上,羽冠早已经不知去向,面目憔悴可怖,往日熠熠生辉的眸子此时已然失去光彩,枯槁的面容苍白无力,看起来仿佛中了邪一样。
在这里不过几日而已,他就已经将自己折磨成这幅样子,谁都知道这次皇帝是铁了心要给他一些教训,未满一月他是断然不会被放出去的。
“王爷,您都两天没吃饭了,好歹吃些吧,不然皇上那里我们没有办法交代啊!”
胆子大些的秋儿小心翼翼的冲突然间沉寂下来的屋子喊了声,众人屏息静候,焦虑等待着楚子晋恢复正常的时刻。
“退下,你们这些贱婢,居然敢这样对待王爷,难道不怕孙妃娘娘治罪吗?”
一个宫装妇人施施然走过来,按照衣饰来看大概是哪个宫中的管事姑姑,秋儿大惊失色,认出此人便是孙妃身边心腹荷月,今日她来此,必然是奉了孙妃的命的。
秋儿大惊失色,在这重重深宫之中,哪个丫头敢说自己不怕荷月姑姑?纵使她再是胆大,却也不敢在荷月面前“置噱”!
“今日皇后娘娘诞辰之贺,各宫皆有赏赐,这是灼华宫孙妃娘娘赏的,各自去分了吧,以后做事都长些脑子!可别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