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往前走了几步,“你到底想说什么,现在就直说了吧。”
孙嫔算了算宽大的衣袖差点扇到刘妃的脸,她摸了摸鼻子,彻底的不耐烦了,“孙嫔!”
“刘妃娘娘这么着急做什么?咱们不是要来商议谁去伺候陛下的么?”
“商议?我凭什么要来同你商议?你真当自己还是孙贵妃吗?如今我好歹是刘妃,而你不过是个嫔罢了,即便是伺候皇上,这轮也轮不到你。”刘妃肯答应来同她说这些原本也是为了同她说这些话来的。如今她既然撕破了伪装,不将从前在孙嫔处受到的刁难讨回来她心里如何能甘心呢。
“是吗?刘妃娘娘这样想也就对了,可你别忘了,这最有资格去伺候皇上的可是皇后娘娘,如今她虽说去忙别的事儿了,谁又知道她何时能回来呢?难道刘妃娘娘就能甘愿?”
刘妃皱起了眉头,她倒也是担心李皇后会回来,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如你我二人合作,一人去缠住皇后,一人去御前伺候着如何?”
她诧异的看向了孙嫔,当她是傻的么?可是刘妃正要说话,却突觉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全身发软有些站不住的后退了两步,“你刚刚给我下药了?!”否者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头晕呢?
孙嫔却看着她觉得好笑:“娘娘这么说可冤枉死人了,你也瞧见了我连碰都没碰过你,好端端的怎么能给你下药呢?”
刘妃甩了甩头,她还是太大意了,居然会相信这个人的话,想到刚刚她将袖子甩了自己一脸,大概也猜到就是那个时候她就对自己下药了。
“卑鄙!”她咬咬切齿的骂道。
孙嫔却不以为耻,又扯着衣袖甩了她一脸,“刘妃娘娘既然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她转身便走,走到两个宫女面前时,刘妃的宫女倒是看到了自家主子飘摇欲坠的模样,心下也是十分的焦急:“孙嫔娘娘我家娘娘怎么了?”
她停下脚步来看了一眼这宫女:“你家娘娘身体不适还不快去扶着。”那宫女也没多想连忙冲到了刘妃跟前将她扶住,后者却不领情,催促着让她去拦住孙嫔,宫女摊手无奈,她至少个宫女,又哪里来的胆子去拦孙嫔呢。
刘妃气急败坏的伸手便一耳光扇了过来,那宫女备打得有些发懵,随后眼前的人便倒了下去,宫女气愤之下踹了她两脚,却也不得不弯腰将人扶了起来,看这样子怕是被人下药了吧,不过就刘妃这德行,她也懒得去帮她了。
孙嫔拎着小鞠到了承启帝的帐前,内侍传了话,这才让他进去,承启帝心中难受,急需找人说会儿话,可这李皇后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听闻孙嫔来见自己,承启帝虽有些不乐意,但还是放她进了帐。
孙嫔决口不提楚子晋,只是从宫女手中接过了汤药,亲自端到了塌前,盛起一勺子后她还吹了吹生怕汤了最后才送到了承启帝嘴边。
看着眼前这般温顺的人,承启帝的思绪也忍不住飘到了从前,在他尚未成为皇帝之前,她也曾有过这般温柔的时刻,那时候他甚至还未娶妻。
可为什么一眨眼所有人都变了呢?
他有些呆呆的看着孙嫔,后者是手都举得有些酸软,便柔声唤了他,“陛下……”
承启帝这才回神过来,张嘴喝下了一口汤药,孙嫔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又盛了一勺子递到了他嘴巴,直到碗底见空,孙嫔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包蜜饯取出一块递了过去,“臣妾还记得,陛下小的时候可害怕喝药了,没次喝了药便要吃蜜饯才肯罢休呢。”
承启帝张了嘴,她便将蜜饯塞入了他的嘴里,甜腻的味道蔓延在唇齿间,可不知为何他却吃出了一丝苦涩,“毕竟我们都不是小时候了。”
面对于承启帝的突然感叹,孙嫔却愣了愣,倒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天真烂漫的是她,为爱不顾一切的也是她,可到底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为了成为皇后,为了让楚子晋成为储君,她费尽心思的做了这一切,到头来又到底得到了什么?
承启帝的爱护没有了,儿子也不得进宫来陪伴她了,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她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值得吗?
承启帝见她一身素衣,眉宇间也全是落寞,心中却免不了生出一丝怜悯之意,这个人只要这般安静的呆着他却总是要回想起过完的岁月。
“你还记得朕十一岁那年的事儿吗?”
孙嫔点了点头,“陛下说的事母后生辰的那件事吗?”
“是啊,朕那时候顽皮,将伶官的乐器藏起来,害得他无法演奏,后来差点被父皇处死,还是母后将乐器找了出来又领着朕去父皇那里受了顿批评,父皇小惩大诫,非要打朕的板子,你还一旁看着呢,母后哪里蜜饯来哄朕说吃了就不疼了,你贪吃非要来抢,父皇不过是吓唬朕的,打得原本也不疼,可不知道为什么见了母后,朕就忍不住想哭出来,那时候你吓了一跳,连嘴里的蜜饯都吐出来给朕了。”
孙嫔笑着笑着竟也落下泪来,她伸手抚过脸颊,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臣妾才明白原来当时陛下会哭是因为太后而不是因为臣妾。”
承启帝点了点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做好,可眨眼间他又垂下了眼睑,“朕的母后不在了,往后朕再受委屈也没有地方可以哭了。”
孙嫔听得却是心中一酸,如今的他们仿佛还是一十二岁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