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皮好似要被她拉断,被迫望着她时,只觉胸口的断骨磨动,血气翻涌,疼得厉害。至于她说的话,却不怎么在意了。
她一路碎碎念,像是精神有点失常一般,奇怪的兴奋着。“你还真是个傻子,原以为要捉到你,我至少会收点伤,怎知竟是毫发无损。那印诀,我早就猜到你不会杀我,只会抹消我的记忆,早有准备。怎么说,凭你这样的性子,做一介魔尊的妹妹,实在是不配了些,我才该是,千溯应该是我的!”
我咽下喉中源源涌出的鲜血,淡声道,“你莫不是疯了?”
灵儿的脚步停驻,将我随手一抛,我连滚了几遭,撞在一处岩石。勉强停下时,身子已经半个悬空,按理来说这方并未有所谓的悬崖。
灵儿走进,一脚踏在我断裂的肋骨上,好似直直戳进了我的内脏,我浑身冒着冷汗,痉挛着。
甜甜一笑,“姐姐,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侧翻掉下去之前,我就着洞口微弱的光线,终是瞧清楚这下方到底是个怎样的境况。
一处阴暗潮湿的洞穴,洞底交错盘踞着无数蟒蛇,青鳞森然,皆是仰头张望着我这方,嘶嘶吐着红信。粘稠而湿滑的岩壁上攀附着足有拳头大的蜘蛛,密密麻麻的眼黑黝黝的,闪耀着洞口的微光。爬动时散出悉悉索索的声响,直叫人头皮发麻。
下坠之际,洞口灵儿面色红润将我瞧着,“放心,你暂时并不会死,这些都是有灵性的妖兽,等它们爬进你的脑中,掏空你的身体,就能将你当做一具上好的补药,万万年如此的啃噬下去。就如同你方才相对我做的事一般,失了灵识,失了记忆,作为一具行尸走肉而存在。啊~你说在你的肚子里养一窝蜘蛛怎么样?那等阶方出生应当就有六阶了吧……”
灵儿仍是失心疯一般的碎碎念着,我尚未落地之前,腰身给什么缠绕上,狠狠一裹,气力之大仿佛能将我的内脏碾碎了去……
……
我在那蛇窟的记忆此后便是一段空白,是千溯特地寻了秘术为我抹消掉的,此后的永久也不会再记忆而起。
之后听种种传闻,言及那蛇窟,只道是当时十大绝命地之一,天地所有至毒至阴之物的汇集之处,里头养了万千具血尸,活着,沦为毒物滋补繁衍之处,并无意识的残喘。即便是魔主级别之人,亦是在劫难逃。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逃出的那个蛇窟的,唯记得我扶着树枝一瘸一拐的走进飘缈谷的宫殿之中时,千溯恰好在此殿中。
我失了记忆之后,再回顾时亦觉着奇怪,怎么我落入蛇窟一趟,受的伤反而轻了许多,除了腿脚还有点不利索之外,其他的断骨都差不多好全了。
当时却是实打实的满心疮痍,一见着千溯便精神崩溃了,却连哭都哭不出来,颤颤巍巍的走近,声音破碎着道,“哥哥,我回来了。”
整座大殿,唯余他一个人。
我彼时并没有察觉道千溯有何的不妥,譬如他为何会一丝动容都无,静静坐在殿堂之上,又譬如他那一双眼,好似已经失了魂魄,凝着我时,无比空洞。
我整个人还蒙着,未能从蛇窟的惊吓中缓回来,也没管千溯有没有理会我,瘫坐在地上,这才有心思开始调息。
诸多的毒素一遍遍的腐坏着我的经脉,又因一种莫名的力量一遍遍复原,万虫噬心的痛楚周而复始的绵延着。却始终保持清醒,生生受着,那痛楚,几乎让人一心求死。
大抵有半个时辰,千溯终于从殿边走下来……
正如千溯对我一般,他在睡觉的时候,我即便是接近也不见得能吵醒他,因为他早已习惯我的气息。我对他亦是如此,但这一回,他走近时,我仿佛感知到一股极致阴寒的风森森的拂过,霎时通体发寒。
我骇然的睁眼,千溯正站在我身边。
低首时,唇角含着丝前所未有的温柔笑意,俯身轻轻抚了抚我的发,“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去哪儿了?”
我心里有些害怕,亦有些内疚,浑身更是疼得厉害,小声解释道,“我没走远,是……山后的那个蛇窟。”
千溯俯身,将我抱起,一步步朝外走去,“我给你吊坠,还带着么?”
我不知道是为何,就应,“恩,带着。”
千溯低首,直待那一瞬,我才看清他眼底深深的血红,犹若寸寸碎裂的墨玉沾染了鲜血。“前日吊坠传来的感应断了。”温和一笑,“洛儿,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的背脊一阵阵的发凉,连忙攀紧千溯的手臂,“我没死,哥哥,我真的是千洛!”
“我知道。”声线低缓。
一把长剑毫无预兆的洞穿我的胸膛,我喉中发出一声几近悲鸣的吸气声,久久的,却无法让这一口已经到了极致的气消散。
“我知道,你就是洛儿。”剑再度从胸膛抽开,我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