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有些些不甘心的回头,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只是猛的想不起来了,只能跟着乡长走了。
乡长呼出口气,他不甘心昨天来的人是谁,他只关心看望贫困户,能不能给乡里带来好消息,乡里太穷了,哪怕有人援助修路也好,他眼馋隔壁县的贫困村好久了,就是上了省里的电视,有人捐款了。
回到米家,孩子们浑身难受,都回去换衣服了。
玉溪站在树下,还能看到记者跟着乡长去了下面的一户人家,“看车子的标准,当地电视台的。”
年君玟,“恩,应该是新开的栏目。”
米山迟疑了下,走过来,“阿姨,我知道。”
玉溪,“他们来干什么的?”
米山看着已经进入房子的记者,“省里电视台互助节目,会到贫困乡走访一些特别苦难过不下日子的贫困人家,然后拍村子的面貌报道出去,只要报道出去了就会有援助的,我听说有企业家修路的,还有人直接领养孩子的,更多的是一下子拿出了十几万,读完大学所有的费用。”
玉溪看着下面的老房子,好像随时能倒了一样,“他们去的人家是什么情况?”
米山,“一对姐弟,姐姐十二岁,弟弟八岁。”
年君玟问,“家长呢?”
米山脸涨红,觉得有些羞耻,“他们的爸爸出去打工带回来一个女人,十几年前的事了,一直五年后警察找了过来,我们才知道,他们爸爸从别人手里买的他们妈妈。我也是听妈妈说的,一直没见到女人,也不与人接触,他们爸爸说女人精神不好,所以都躲着。”
米山偷看了下脸色,继续道:“后来警察来了才知道,女人没有精神病,为了防止女人跑,一天只有一顿饭,带走的时候身上都没肉,只剩下骨头了,对了,报警的就是这家的女儿。”
玉溪问,“后来呢?”
米山,“后来男人追车为了抄近路摔死了,这两个孩子被带走过一段时间,后来又给送了回来,据说他们母亲家不接受他们,他们是伤疤,再后来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两岁,村子里帮着照顾长大的,直到女孩十岁了,自己照顾弟弟,村子里才不插手的。”
年君玟拉了下媳妇,示意看下面。
一个姑娘手里拿着棍子,把记者给撵了出去,下面为了不少人,姑娘关上了破碎的大门。
玉溪看着记者锲而不舍的敲门,这要是上了电视,不仅对孩子是二次伤害,对消失的女人也是如此,很可能另一个平静的家也破了。
玉溪看着身边的男孩,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孩子们,问道:“你们觉得该报道吗?”
妙妙先开口,“不能报道,两个孩子的身世会曝光,不曝光,他们能有自己的生活,虽然苦一些,可各自安好,报道了,他们一辈子就要在世人的眼光下,他们妈是被卖妇女,哪怕他们无辜,可也不会被接受的,现在的网络太发达了,会毁了两个孩子。”
贵迅皱着眉头,“我觉得一时也挖不出来身世,先报道了得到了钱才是主要的,他们自己生活连上学都是问题。”
玉溪,“.......”
贵迅这孩子,真的该好好教育教育了。
方煊,“报道出来,造成的伤害是一辈子的。”
米山愣了愣,他一时间有些羞愧了,从来没想过给梨花姐弟造成的伤害。
玉溪看着山下,记者和乡长在谈,估计记者知道孩子身世了,跟打了鸡血似的,玉溪拧着眉头,这是看到了看点了,拐卖妇女的孩子们,光着一条就够吸引人眼球了。
妙妙皱着眉头,“这些记者怎么还不走?”
玉溪幽幽的道:“因为看到了卖点,呵,完全不为孩子们考虑。”
等了一会,记者才离开,又去了另一家报道,玉溪抬起脚,“我们去看看。”
另一家相对好一些,至少有爷爷奶奶,不过父亲和母亲打工在厂子里一次事故死了,八年前赔偿的真不多,家里有没能人,赔偿更是压低了,两条人命才给了五千块钱就了解了。
玉溪家的孩子们,听米山说完,简直不敢相信,随后沉默了。
这家也是连个孩子,两个男孩子,大的十六了,早早缀学出去打工了,小的十岁在家里上学帮着爷爷奶奶。
玉溪到的时候,已经开始采访了,现在把家里拍了个遍,特别是破败的地方,玉溪看到了孩子和老人的局促,孩子不安的双手紧握着,眼里都是慌乱,瞪大了眼睛。
老人一辈子没怎么走出过大山,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缩在一处。
玉溪看的心里难受,可记者不管,拍摄完了,拿着话筒问老人,“家里只有你们吗?”
老人半天才回话,“恩。”
浓浓的乡音,还有些抖,这是害怕了。
记者又问,“你们儿子儿媳妇呢?”
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八年了才慢慢的过了心里的坎,冷不丁的再次被重提,老两口张着嘴巴,呼吸都难受了,热泪滚滚落下,最后嚎啕大哭。
记者满意了,随后又去问了哭泣的孩子,“你想不想爸爸妈妈。”
玉溪咬牙了,真相爆出口,这个记者故意的,什么都知道,估计这么问,为了凸出家里有多惨,完全不顾这家人的感受,专门戳人心窝子。
孩子抹着眼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他们,我想哥哥。”
记者拿出手机,“想哥哥就给哥哥打个电话,手机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