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下楼,韩三问谁找他什么事,老赵说是二号楼的小刘,请你过去吃早点的。
韩三就嘀咕不年不节的请哪门子的饭请就请吧还请早饭,于是老赵停下望天,可能是选好地方了着急找你过去。
韩三问什么地方,老赵说不是你说的让人随便找地儿完了你给人往地底下灌汽油么。
哦,韩三哦了一下,不作声了,这阵子上课上糊涂了,把这件事差点忘了个干净。
老赵接着走,问韩三这些天是不是有什么不好,在家里时候魔怔样,又是算数又是做题的,好容易出门溜达一回,怕是又遭了水土不服的魇,症状还大发了,居然跟一套小学课本闷屋子里好几天……
两人聊着到了楼下,韩三一眼就看见白衬衫灰西裤酷似工作人员的二号楼工作人员小刘两手扶膝规规矩矩在沙发上坐直,礼貌且不失友好的跟对面地毯上坐立的大黄亲切微笑着。
听到下楼梯的动静,小刘回头瞅见了韩三,起身迎了上来,简明扼要的说了来意。
住二号楼的小老头凌晨三点起来夜钓,早起熬了一大锅鱼粥,熬多了,为免糟践,就让小刘过来喊韩三一起去吃。
韩三皱了皱眉头,表情有些严肃,“多了多少?”
小刘一愣,有些迟疑,不知道韩三问得这个算不算在保密条例的范围内,好一会才答,“大半锅吧,能盛个四五碗粥。”
韩三点点头,“够吃了,再多一个人也够吃,老赵你吃了没,一起去。”
语气很是坚定,于是无人异议,三个人先后出门,一条狗淡定看家。
白晶晶领队,带着小姑娘小伙子们登山露营,昨天下午走的,估计今天下午才回,所以,家里就剩韩三老赵和大黄。
按说该带上大黄一起去,不巧狗子这两天吃的太多太杂以致胃肠不适,只得居家休养。
至于韩三,大家伙儿都知道他最近搞学术搞到废寝忘食的疯魔,少有人敢劝,索性任其自生自灭了。
而老赵当仁不让的自告奋勇,在家留守以密切关注韩三的研究态势,随时做好后勤保障,比如叫个救护车灵车啥的。
迎着朝阳走了小一里地就是二号楼,比韩三住的小别墅地方大些,房子多些,其他没什么不同。
小刘领着进门走到餐厅,桌上摆一锅粥几副碗筷,四五个碟子小菜,没别人,只小老头坐一边的沙发上看画报。
见人来了,小老头合上画报卷在手里,起身招呼都坐。
小刘安排碗筷,从桌上那个大砂锅里盛粥,老赵和韩三等着小老头先坐,推让两句,总算都坐下了。
老赵居然还有点拘谨,韩三好些,多见过几次,这阵子又时常面对三百黏液怪大放厥词,锻炼的有模有样,不甚怯场。
忙活完了,小刘悄没声的离开,小老头摆手示意开饭,特意招呼老赵多吃,还算和蔼可亲。
切成指肚大小的鱼肉混在粥里,又有菜丝点缀,的确鲜香味美,韩三没停汤匙直吃了多半碗,才伸手去一只竹屉里拿金丝卷。
“你看看这个。”小老头一手托碗,另一手把画报给韩三推了过去。
韩三拿起来一看,哪是什么画报,是一张地图,河东郡的地图。展开地图,上面用红笔圈了一处地方,离着大清河很近,是河阳。
“定好是这里了?”韩三问道。
“嗯。”小老头喝粥。
老赵斜瞄了一眼地图,低头喝粥。
韩三合上地图,干脆地说,“我随时有空。”
“你那个……要多久?”小老头放下碗,斟酌半天也没选出个合适的词儿,只得含糊的问一句。
“三五七秒的吧。我知道得注意影响,就不搞那些糊弄人的前戏了。”
“那吃了饭就走吧,在山阳转机,接一个人随行。”
“嗯,吃了就走。”韩三再拿起一个金丝卷就着喝光了碗里的粥,一抹嘴,“对了老赵,这趟都是赶路的事,不用你陪着了,你就看家,记着别让大黄吃太油的。”
一路去河阳自然有人安排一切。早上七点三十分,由周商陪同,就是那个后山度假村管理部的主任还是啥的,韩三从二号楼门口上车,七分钟路程就到了东山坡山坳里的一个战备机场,一架山雀中型直升机已经发动等在那里。
上了直升机,直飞江东郡的山阳,二百七十公里速度巡航,两小时二十分钟后降落在山阳郊外的一座工厂大院。
距离降落地点七十米外,还是一架整装待发的山雀,周商引着韩三换乘,山雀拔地而起,再向北,二十分钟即可抵达河阳市郊。
这一架山雀上多了一个人,四十多岁,穿一身土灰色的工装,头发挺长,有些斑白,脸色饱有风霜,大夏天里见着让人有点凉意。只握了握手,点头没说话,韩三和这个人并排坐着,对面的周商也不介绍,只管扣上厚重的耳麦遮挡发动机的轰隆声响。
二十分钟后,准时抵达,下直升机上越野车,奔着野地里一路颠簸。再六七分钟,远望一脉矮坡,脚下无边乱草,顶着上午十点半的猛烈阳光,韩三从越野车里跳下来,闪了个趔趄,方自站定。
那个工装中年男从另一边下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搬出一台奇形怪状的设备,很随意的放到了杂草丛中,然后静静的看着韩三不说话。
“就这儿?”韩三拧着眉头问。
工装中年男点头。
从副驾驶位下来的周商从兜里摸出个小盒子,戳戳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