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战,检校军威。
小六子领栖霞大半军力于北地锤炼之时,某千户大人未曾身临目睹,栖霞扩军复又山左轮训交锋流寇事,亦未瞩目。
说白了,自打在栖霞码头外抓舌头那一次领军,某千户大人就从未再实际伸量过手下军卒的业务能力。总听总见报告上精锐虎贲的夸奖,到底有没有那么勇悍善战,千户大人的心里是没底的。
此间方衲大军杀到家门口,小六子以城拒之。
韩三再放心小六子因为军事作业指导书的缘故武力值从88变成97智力值60{+25}天赋特长从“武斗”增加了专家级军事指挥大师级军事训练两项,也是心生忐忑,不亲临其境,无以安处。
大秦崇启二十五年四月十五,某千户大人本以为用不多久的前朝年号还是因着中洲大地的混乱不堪而顽强的存有下来。实在是各郡各地太多年号庙号一股脑的喷涌出来,让人无所适从,连一个故事的六要素都攒凑不齐。
方衲征北右路大军堂皇十二万兵甲,不说多不说少,实打实的未有半点号称。
十几万兵卒马步皆全,亦有水军,鱼鳞般散在苦荞县境,不似寻常军纪严明,搜刮地方,征徭夫役,直把一个本本分分的老实县地夷成上百座军营。
方衲右路军的先锋大营隔着胡麻河,遥遥对峙栖霞军司的南卫堡,河上已经填出数条三五十尺宽的通途,千多降卒在前,数千民夫在中,其后是盔甲鲜亮刀锋霍霍的督战精骑,只待一声鼓响。
和韩三想的不太一样,两军对垒攻杀之前居然没有你来我往的先骂上一阵,就这么闷起头喘着粗气挺手上一根削尖木棍杂拥上来。
或许是前几日骂过战了?韩三跨坐在伏地魔上,颇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旋即放开眼光,遥遥看去城下七八百步外蜂拥出河道,而后散落成大股兵线的敢死降卒。
未等初初登上河岸的降卒铺开阵势,栖霞南卫堡二十一尺高的城头上一声高亢唢呐响,半天里随声一暗,无数头颅大小的hún yuán石球呼啸着自城墙之后抛射出去。
眨眼之间,好似清晨四点开过了洒扫车的凌晨街道,一堆堆一处处的降卒被漫天而来的石雨一层层的抹去,在河岸上留出大片大片让人触目惊心的赤地。
南卫堡城墙之后,其中四十架投石车扬臂抛射了两回即便收歇,一回投得头大石球,一回投得大兜碎尖拳石。
两**骤,河岸上死伤枕籍,哭痛悲嚎,千多人散阵的降卒顷刻漂没大半,囫囵个站起的不多,拿得起qiāng棒者更无一二。
仆登战场,即遭重击,而攻袭击栖霞南卫堡的前路上,数百步间更有无数半人高矮厚重滚圆的钢铁地堡阵列,让人一眼看过,顿生绝望。
遥遥一通鼓响,数目更为庞大的民夫老弱也被驱动,哭喊挣扎着冲过河来。
阵后,方衲右路先锋军的攻城序列亦整装待发,只待老弱炮灰趟开几波石矢就要攻杀上前。
再一通鼓响,胡麻河再南一点地方,方衲先锋右军的后阵亦是发了无数投石,在半天里呼啸着划过胡麻河的上空,恶狠狠的砸向栖霞南卫堡前的钢铁地堡阵中。
乒乓叮当,硕大的石块打着滚儿翻着个儿一路滚砸过来,拍在血肉泥地里,砸弯折断地堡外穹上颤巍巍的蜂集铁刺,撞碎在两寸来厚的地堡弧塔上。
这地堡,韩三看得新奇。
大体好似个四分之一瓣的球,精铁打造,夯实在地,其上有射孔,gōng nǔ皆宜,其外通体栽满快有四尺长两寸粗细的锋棱长刺,稍稍向上斜举着。
地堡内置有踏张弩二,单臂弩四,长弓二,箭矢数百,刀qiāng盾牌俱全。三两军士据此,箭如雨发,呼应身周左右,守御如若金汤。
真特么败家啊,造这样一个乌龟壳管铁料就不下四千斤,更别说南卫堡城外这样败家的乌龟壳还有二三百个那么多。
一个乌龟壳子里满打满算躲三个人,不过就是一支千人规模的步弓营而已。不计工本投入这么多铁料下去,显是异乎寻常,难不成这些军卒的射术都精湛到百步卖油的境界?
遥遥望着地堡内张弓架弩全神贯注等待来袭之敌进入极效射程的栖霞虎贲,某千户大人思绪一时翻卷,骗腿下了伏地魔,缓缓在南卫堡的东山墙头显出身形。
冷不丁在身边冒出一个人,还很fēng sāo的站到墙头上那么高,隐在女墙后关注战场局势的官长士卒都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登时就有七八支锋快的qiāng尖比了上来,伴着七八道警醒眼神,深邃森寒。
负责这一段城头防御的是陷阵军一个哨将,当年栖霞成军的时候有幸受过某千户大人的鼓舞训诫,故此对某千户大人的绝世风姿印象颇深。
待看到墙头上那一抹衣袂飘飘,哨将赶忙上前哗啷一声单膝触地,俯首低喝,“国师大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倒不是这哨将能吹善拍,韩三国师的称头确有其事,公示文件都下来小一个月了。
自打韩三给了吴王世子朱晓常一个“监国摄政、待择明主”的指示方针,半山议事团拉开架子大会小会结结实实的开了三四天,把这八个字研磨深挖的七零八落。
监国摄政,皇帝巡外,皇子之常例也。
就是说,或许以后,现在还不是皇上。
以后的事情怎么说得准呢?以后还要待择明主的,这明主,当无异议,不言自明。
如此,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