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黑子要来了大补丹,连带杨婵也一起跟了过来。
见到猴子,她第一句话是:“我以为你喝多了呢,看来没有啊。”
说罢,也不等猴子招呼,她直接坐到棋盘的对面伸手摆起了棋子。
待走了几步,她悠悠问道:“有必要这样吗?会不会有点过了?”
“没什么过不过的,走到这一步,和天庭正面冲突躲也躲不过去。善待广目,反倒会让对方觉得我软弱。”
“可,善待战俘,也是君子之风。”
“是吗?”猴子抬起头来瞧了杨婵一眼,啧啧笑道:“如果我们做出狗的样子,就只能等着落水被打。如果他们认为我是一头彻彻底底的恶狼,我想,很多人会连拿起棍子的勇气都没有。”
说罢,进了个炮,他又抬头瞧了杨婵一眼,道:“得让天将都当我是疯子,不然,就算接下来不来进攻他们也会不断试探我的底线,不断下绊子。当初你哥要是像我这样,我相信玉帝敢下令克扣军饷下面的人都不一定敢执行。”
这一说,杨婵忽然笑了。
“这倒是,没谁喜欢惹疯子。被记仇了,指不定哪一天就被生吞活剥了。‘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句真的,说得太对了。”说着,杨婵的目光稍稍暗淡了几分,叹道:“我哥,就是太顾忌了。”
“他是君子,爱惜自己的羽毛理所应当。我嘛,我连人都不是。”朝着牢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猴子饶有深意道:“他们都叫我妖猴,我连人都不是,更别提小人了。哈哈哈哈。”
杨婵也跟着笑了起来。
地牢里广目的惨叫声还在继续。
很快,一局下完,杨婵略胜,猴子惜败。刚巧黑子也走了出来,靠在猴子耳边低声说道:“猴子哥。他想见您。”
“我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吗?”猴子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那……该如何处理?”黑子小心翼翼地说:“他的修为已经被封,就算用丹药吊命,这么摧残下去,也维持不了多久。”
“再玩玩。差不多了再说。”
“诺。”
黑子走后,猴子朝着守候一旁的小妖招了招手,道:“去给我把短嘴叫来。”
“诺。”
待那小妖走后,杨婵才盯着猴子长长一叹,抿着唇若有所思道:“惹上你。李靖有大麻烦了。”
分明对猴子这种行径有些不耻,可不知为何,杨婵却是笑得从未有过的欢畅。
她忽然觉得,原来当妖怪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少,没有那么多的道德枷锁,谁也管不着。
当然,前提得是当一只好像猴子这样的强势妖王。
喝得醉醺醺的短嘴很快被搀扶了过来。
瞧着他那东歪西倒的模样,猴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忽然想起了到达恶龙城的那一晚,也是一场大胜。他也是喝成这般模样,记得,那一晚他还说了很多很多。
那时候老牛和老白猿也都还活着。
猴子忽然想起了老牛的那个梦想,想起了铁扇公主……
“额,要不要去给真正的牛魔王捣个乱呢?”如果老牛还活着,真正的牛魔王是想都别想娶到铁扇公主了。
说什么猴子都要帮老牛棒打这个鸳鸯。
可惜啊……
胡思乱想了一通,猴子交代小妖提来一桶清水,毫不留情地泼到短嘴脸上。
一桶凉水当头淋下,短嘴整个一激灵清醒了过来,呆呆地看着猴子张大了那张鸟嘴喘气。
“该干正事了。”
说罢。猴子带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短嘴入了地牢。
原本浑身通红的广目天王已经被整得面目全非昏厥过去。整个赤裸裸地被绑在老虎凳上,浑身覆盖这一层淡淡的白色粉状物。
黑子正站在一旁琢磨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令他头疼的是如何才能按着猴子的意思继续整,而又不整死。
掌管大牢那么久,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上刑是门艺术活。有机会真该去人类的衙门取取经才行。
见猴子进来。他果断松了一口气。
“猴子哥……”
“放下来,弄醒。”猴子指着广目面无表情地交代道。
两只牢头小妖连忙奔过去解开捆绑的皮带,广目天王微微倾斜,一声闷响,庞大的身躯砸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也不见醒来。
一个小妖提着混了冰块的木桶走来。一大桶冰水当头淋下。
顿时,一声咆哮响起,广目瞬间清醒了过来,却只是嗷嗷叫个不停。
粘在身体表层的盐巴迅速溶解开来,刺痛的感觉充斥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只是相比刚开始的时候,那喊叫声虚得慌。
可也只是乱叫一通罢了。此时便是没有绳索捆绑,他也连站都站不起来。四肢早已被折磨得血肉模糊,残了。
静静地瞧着趴倒在地上无力挣扎的广目,猴子就这么等着,等到广目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才朝着他缓缓走了过去。
见到猴子,已经被折磨得有些神智错乱的广目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想往后挪,却挪不动。
“怎么?不当硬汉了?”猴子蹲到他身旁,伸手戳了戳烙在他脸上的乌龟。
广目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神情整个扭曲掉。
“我问你,是不是不当硬汉了?刚刚不是骂我骂得挺爽的吗?”
广目恐慌地张大了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是说错话,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这疯猴子活生生整死在这里……此刻,他只能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