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一家靠路边的修车行大院里。
我、刘博生和6国康面面相觑的蹲在机箱盖已经被拆出来的破工具车跟前互相对望。
车子的动机已经被那个“鬼脸女孩”的表哥拆出来清修,而那个女孩总觉得我们可能都没吃饱,非跑到镇上帮我们买什么肠粉。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叫小塘镇,是个介于佛山市和广州的交界地,但距离真正的广州腹地又很远,镇子算不上多达,不过相比起北方很多小城市感觉都要繁荣不少。
沉寂良久后,6国康抓了抓油漉漉的脑皮出声:“咋整啊,我问了一下,修机器外加换轮胎最起码得五千多,这还是看在诗文的面子上,咱兜里就剩下不到两千,钱还是小问题,关键是时间,修好车需要一个礼拜,一个礼拜里咱仨吃啥住哪,都得用钞票。”
“那不还是钱的问题嘛。”我皱眉嘟囔。
刘博生叼着烟卷低语:“要不..要不咱跑吧,用剩下这点钱打出租应该能到广州,等找到你朋友..”
“不行。”
“不能跑。”
我和6国康同声异口的摇头。
我咬着嘴皮道:“那姑娘虽然傻得善良,但是修车行这些人可不缺心眼,咱们跑路,他们能不怀疑嘛?万一报个警啥的,警方根据动机编号查出来点啥,麻烦可就大了。”
6国康点点脑袋应声:“是啊,车子咱们是从山城看出来的,鬼知道第九处那帮人是通过什么渠道搞到的,最主要的是我怕这边警方把情况反馈给山城警方,山城那头再顺着线索查过来的话..”
刘博生不屑一顾的撇嘴:“查过来就查过来呗,广州那么大,鬼知道咱们躲哪去了。”
我皱眉拒绝:“别找事,辛辛苦苦才逃过来,最后如果在广州也得东躲西藏,那吃这么多苦完全没意义。”
刘博生摊了摊肩膀,无奈的吭声:“行呗,那你俩研究修车钱吧,我是真没辙。”
我们仨正研究退路的时候,鬼脸女孩闫诗文骑着她那台粉丝的电瓶车风风火火的来到我们身边,娇声道:“6哥,你们快吃吧,我们镇子上的肠粉很出名的。”
“诶,谢谢你。”6国康立时间笑盈盈的站起身。
闫诗文虽然脸长得怪渗人的,但声音属实好听,如果稍微练练普通话,我感觉不会比那些专业的声优差啥,单听声音,这女孩绝对属于让人想入非非的主,不过一瞅见她脑门上的大胎记,不管多好色的登徒浪子估计都能保持镇静。
将电瓶车停好以后,闫诗文脚不停歇的又朝修车行里的工棚走去:“你们先吃着,我再去帮你们倒点热水。”
6国康忙不迭劝阻:“天怪热的,你歇会儿吧,我们不渴。”
“没事儿,我不热。”闫诗文微微一笑,这一笑那张脸瞅着就更加吓人了。
盯着忙前跑后的闫诗文,刘博生叹口老气摇头:“唉,多贤惠个妹纸,可惜了。”
老实说,现在这个社会像闫诗文这种执着且又善良的姑娘真心不多,况且除了之前拦着我们要饭钱以外,她一直都在帮我们,整的我稍微有点于心不忍。
我蹲在地上边扒拉肠粉,边拿胳膊捅咕刘博生一下道:“阿生,你不是号称会千面术嘛,我记得你搁我们夜总会时候冒充小老头真是神似形似,不行你教教她呗,没有女孩是不在乎模样的。”
刘博生吸溜一口肠粉摇头道:“教不了,哪怕她长得丑点,我都能教她点化妆的东西变漂亮,关键这胎记实在是没法遮盖,拿再厚的粉扑也会露馅,况且她总不能老不洗脸吧。”
闫诗文端着一个大茶缸走过来招呼我们:“喝水,喝水..”
“谢谢你啊诗文..妹妹。”刘博生客套的一笑,身体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动几公分,看得出他是故意想和闫诗文保持一段距离。
“不用客气的。”闫诗文咬着嘴皮浅笑,歪头看了眼不远处我们的救援车,犹豫一下后开口:“要不..要不待会你们到我家去休息一下吧,镇子上的旅店都很贵,便宜点的也需要一百多一天,我家只有我和我爷爷住,6哥你说呢?”
“这..这不太合适吧。”6国康楞了一下,随即干涩的扫视我和刘博生:“你俩觉得呢。”
闫诗文大大方方的说:“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家离这里很近的,走路也就五分钟,我表哥说修好你们的车需要一个礼拜,你们总不能一个礼拜都在这里呆着吧。”
刘博生眨巴眼睛问我:“去吗?”
我思索片刻后,站起身子道:“走吧,正好洗把脸、休息休息,诗文妹妹,我们不能白住你家,旅馆收一百多,我们给你五十,你要是拒绝的话,那我们就不去了。”
人真的是一种环境动物,如果身边全是恶棍,无论你多么想出淤泥而不染都可能徒劳,但身边要是有那么一两个良人,即便恶魔也会偶然散善性。
本身我看着这女孩也挺膈应的,可屡次直面她的善良,即便我们仨“罪大恶极”的不法分子也很难生出欺负人的心思。
闫诗文咬着嘴唇,倔强的摇头:“给二十就可以,反正我家的堂屋一直都是空着的。”
不多会儿,我们仨跟着闫诗文朝修车行背后的民房区走去。
南方农村最大的优势就是随处可见绿色植被,而且还是那种不需要怎么养护的野草杂花,路过一片我叫不上名字的庄稼地时候,几个挽着裤腿在田间嬉戏的小孩儿奔波跳跃,完美的勾勒出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