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我呆若木鸡的坐在沙发上,脑子也像是拉闸一般,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要不我回去吧,大本营不能没人主持,元元、杰哥他们毕竟还是嫩点。”孟胜乐脸色铁青的拍了拍我肩膀头道:“放心吧,磊哥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啥事的。”
我没有做声,颤颤巍巍取出一支烟叼在嘴边,脑子里一刻不停歇的回忆着刚刚秦正中说的那些话。
“秦正中说的对,这个节骨眼上,咱们不能冲动,前几天我跟磊哥沟通过,他说他想给咱们申请成为羊城十优本地企业,光是捐赠孤儿院、养老院和一些希望小学就花了不少钱,好不容易才让上层那些大佬们对咱们印象有所改观,现在制造是非的话,他的努力等于前功尽弃。”
我裹了一口烟,耷拉着脑袋仍旧没有回应。
“贺来那个逼养的跑咱们老巢闹事,十有八九也是知道这个信息,狗日的肯定就等着咱们报复呢,也一定做好的反咬咱们的举动。”孟胜乐继续道:“我知道我能想到的东西,你肯定也想得到,别怪我嘴碎,我就是怕你绷不住。”
我死死咬着烟嘴,鼻孔往外喷着白雾,猛然仰头凝视他:“乐子,你说咱们当初为啥混社会?”
“为啥混?”他愣了一下。
“不就是图个潇洒自在,快意恩仇吗?”我吐掉香烟,直愣愣站起来道:“对手都跑你家客厅拉屎撒尿了,你还在琢磨会不会弄脏地板,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这么窝囊的羊城皇帝,不当也罢!开车,回家!摇旗呐喊,招呼嘉顺、大飞他们给我把贺来堵在羊城,我不点头,他敢动弹半步,就把他腿给我剁了!”
“朗朗,你别魔怔,贺来打着就是让你疯狂的目的,你要是真这么干,信不信明天一睁眼,各种大报小报,什么公众号全都得给咱们扣上黑涩会的名号,想想磊哥费多大劲儿,才勉强帮咱们跻身进商圈里。”孟胜乐揪着眉头按住我的肩膀头吼叫:“我知道你难受,谁特么不难受?可要是因为难受就胡作非为,那你真对不起磊哥的心血。”
听着孟胜乐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我稍稍冷静几分,深呼吸两口后,摆摆手道:“我去洗把脸,待会再说。”
说罢,我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我等着你。”唯恐我会干出来傻事,孟胜乐寸步不离的跟在我左右。
几分钟后,我将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龙头底下探出来,胡乱抹擦几下脸上的水渍,朝着依靠在门框旁边的孟胜乐出声:“拢人,干掉高州仔和孙露,今晚上我要替高利松拿下整块地皮!”
“刚刚联系过了,胖砸、疯子、迪哥、老凳子和三小只全在楼下,只等你一声号令,随时可以开凿!”孟胜乐抛给我一件干净的黑色西装道:“胖砸说,这次是他淡出人们视线的最好机会,他申请挂帅,让你坐镇大营!”
“嗯。”我想了想后,拨通江枭号码,语气也瞬间变得好像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伯父,您和几位高朋在哪就餐呢?博莱大酒店是么?好好好,我在去的路上呢,稍安勿躁哈,捡贵的,挑好的点哈,我和博莱酒店的老板是哥们,吃完喝完可以签单的那种,对对对,您放心好啦。”
放下手机,我闭眼沉默片刻,又拨通卢bō_bō的号码:“坐最快的一趟航班到羊城,接替磊哥的位置,啥事你落地以后就知道了,通知三眼,山城从现在开始停止扩张,所有生意进入龟缩状态,对了,你出发前给姜林去个电话,让他安排几个枯家窑的靠谱兄弟过去保护你。”
交代好一切后,我长吁一口,朝孟胜乐道:“让胖砸带地藏到孙露家抓人,事成之后,马上联系我,另外再告诉高利松一声,该咱们办的事情,天亮之前肯定会出结果,他那边抓点紧,别他妈跟我玩驴转磨不动的把戏,他特么要是敢给我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就直接拆了他的车座子。”
...
四十多分钟后,鹏城最大的东门町小吃街。
一家“内蒙烤羊腿”露天大排档门前,人声鼎沸,三四十张啤酒桌已经座无虚席,基本全是青年男女在练摊。
靠近最中间的位置,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此刻围坐了不下十多个打扮的很是社会的年轻小伙,正梗脖喝酒猜拳,一个个嗓门奇大,格外的扎眼和令人反感。
不远处,我和孟胜乐叼着烟卷观望。
他拿出手机扫视几眼屏幕后,朝我轻声道:“坐在最中间那个光着膀子纹了条过肩大蟒的家伙就是高州仔。”
我顺着他手指头望过去,见到一个身板敦实,剃着两鬓刮光,脑袋上正中间顶着个飞机头的青年。
青年大概二十八九岁,胸口到右肩的位置纹着一条青色的吐信大蟒,蟒蛇长着血盆大口,露出几颗尖锐的獠牙,看起来倒也栩栩如生,给丫平添几分霸气。
“去吧。”我点点脑袋,掏出手机按下老凳子的号码:“五分钟之内解决战斗!”
话音未落,一台没挂车牌的银灰色面包车速度飞快的打街口蹿出,径直停到大排档附近,孟胜乐从怀里掏出拿报纸裹着的片砍,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
等孟胜乐差不多走过去时候,面包车的两扇车门“咣当”一声同时弹开,脸上捂着口罩的老凳子、董咚咚、大壮、姜铭和黄水生动作利索的跳出,人手一把泛着寒光的西瓜刀。
大排档中间,原本正喝酒吹牛的高州仔条件反射的昂起脑袋,扭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