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贺鹏飞畜生一般的歇斯底里,我却陡然平静下来。
“王朗,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给我侄子磕头赔罪,把他平安无恙的送出羊城,他好你才能更好,要么咱们就鱼死网破的斗上一场,地方、时间你来定,老子拿生命给你上一课,谁死谁退场。”
手机里,贺鹏飞癫狂十足的干嚎。
我歪头注视贺来微笑:“你大伯要跟我斗一下子,你怎么看?”
“手机给我,让我跟他说行么?”贺来攥着拳头,脸色憔白的呢喃。
“没事儿,你俩慢慢说。”我莞尔一笑,将手机丢给他,扭头朝着李新元摆手:“去咱们这儿最好的纸扎店,订两口水晶棺,一口拉到这儿来,另外一口最快速度送到鹏城贺家。”
李新元点点脑袋,转身离去。
贺来接过电话,额头上的青筋冒起的冲着那头的贺鹏飞低喝:“大伯,你不要乱搞了行不行,我前几天就和你说的很清楚,咱们和头狼的矛盾,我自己会处理,你只需要沉住气,该干嘛还干嘛就好,为什么总是要自作主张啊?”
听筒中,贺鹏飞老气横生的呵斥:“什么叫自作主张?我是你大伯,是你的长辈,老子还没咽气之前,贺家我说了算,不用觉得我冒失,我走过的路比你见过的桥多,吃过的盐比你尝过的米多,王朗这种人,你不能给他丁点反扑的机会,不然最后他会把你嚼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你听我的吧,他绝对舍不得拿自己老婆赌,我保证,他最后..”
“你能保证的了什么?是头狼全部退出鹏城,还是贺家在你的带领下会越做越大!”贺来恼火的打断:“不要再折腾了好么大伯,送走我爸还不够,难道你打算连我一起送走才甘心吗?我爸活着的时候总说,人生如棋局,一子得失左右不了全局,但是却可以推动进程,你活了这么大岁数,难道还没明白?”
“你特么说什么?再说一遍!”贺鹏飞瞬间急眼了,明显都开始不分敌我。
贺来抽了口气摇头:“随便你吧,咱们诉求完全不同,你还活在过去那个自己呼风唤雨的年代没醒酒,而我只希望贺家可以延续,你感觉自己的方式有效,那就继续胡作非为,我能照顾的了一时是一时。”
说完以后,贺来不再多言语,直接挂断电话,并且将手机重新还给阿飘,摆摆手道:“关机吧。”
阿飘怔了一怔,脸上写满了迷惑,但很听话的将手机关掉,寸步不离的搀住贺来的手臂。
贺来低头沉默片刻,挣脱开阿飘,径直走到我面前,咬牙道:“我明白你此刻的愤怒,说老实话,我现在也恨到不行,可他毕竟是我大伯,是我仅剩不多的亲人,我除了不停的帮他圆场善尾,别无选择。”
“那是你的事儿,不用跟我东拉西扯的抒发感慨。”我不耐烦的打断:“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贺来舔舐两下干裂的嘴唇,压着嗓子道:“王朗,如果你信我的话,就让我走,我保证你的妻子、家人毫发无伤..”
“我不信!”我摇摇脑袋冷笑:“这套方案行不通,你再想别的辙吧。”
我知道贺来一定不希望把事情彻底搞僵,更不会拿江静雅的死活跟我对话,倒不是他这个人有多君子,只是狗东西活的比他大爷更明白更透彻,他清楚的知道,江静雅既是我的软肋,同样也是压制我不会轻举妄动的最后一块顽石。
江静雅无波无澜,我还能像正常人一般跟贺家你来我往的对招,江静雅一旦出事,那我肯定不会再按照常理出牌。
“呼..”
贺来紧绷着脸长吐一口浊气,眼珠子来回转动几下,貌似在思索应该怎么做。
差不多三四分钟左右,他长吁口气又望向我道:“可以给我点时间,让我跟阿飘单独说几句话吗?”
“只要你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其他都随意。”我摆摆手轻笑。
贺来点点脑袋,冲阿飘示意一句,两人走向不远处电梯的方向,贺来声音很小的跟阿飘交流几句什么,阿飘立即摇头拒绝,眼珠子红红的,完全像是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
贺来继续言语低沉的跟阿飘念叨两句,脸上的焦急,连我这个仇人都能看得出来绝对不是伪装,阿飘这才沉默片刻后,不情不愿的点点脑袋。
“王朗,我知道你不缺孤注一掷的魄力,更不在乎跟我们贺家刀枪相向。”贺来再次走到我面前,表情复杂的开口:“但你心里很明白,咱们两家一旦真正开战,只能便宜那些蹲在暗地里随时准备出来捡便宜的宵小,我不是替自己狡辩,你怕我更怕,所以我这次才会单枪匹马的出现在羊城,我是来解决矛盾的,不是继续制造。”
我点上一支烟,吧咂吧咂嘬了几口,没有打断他的话。
正如他自己解释的这样,我相信他想把我们这件的矛盾压下,不然也不可能只带着阿飘,傻不愣登的呆在酒店等我堵上门,更不会为了让我消火,毫不犹豫的枪嘣自己,这回袭击段磊,十有仈jiu不是他所为,而是他那个傻篮子大伯擅作主张的。
可相信不代表我就应该接受,甭管谁在暗自操刀,总归是他们姓贺的这家人,我们血债血偿并不过分。
诚然,当听到贺鹏飞要拿江静雅说事时候,我的肺都快气炸了,可我更明白,我不能表现出丁点慌乱,因为我只要稍稍有点冲动,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一路走,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江静雅没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