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我俩走进附近的一家社区诊所里。
魏臣的屁股让扎了两刀,需要缝合伤口,我后脊梁也被抡了几棍子得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
从ct室出来,负责替魏臣缝针的大夫将我拦下,好奇的询问:“诶小哥,你朋友以前受过什么大伤吗?卧床很久的那种。”
“啊?”我懵了一下,迷瞪道:“发生什么事啦?我朋友是检查出啥毛病了吗?”
医生赶忙摇摇脑袋笑应:“那倒没有,我就是感觉奇怪,算了算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听到魏臣并没有什么事,我也没想太多,随口出声:“我朋友不碍事吧?”
“没什么大事,臀部缝了十多针,最近一段时间注意消炎,忌辣少油,千万不要感染。”医生笑了笑道:“年轻人恢复的快,用不了几天。”
“刘医生,伤者的皮肤特别松弛,很像老年人,又很像长期没有运动那种,反正不太容易下针”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护士从手术室跑出来,表情急躁的冲医生汇报。
“行,我马进去看看。”医生点点脑袋,随即又朝我道:“我刚刚粗略检查了一下,你的骨头应该没什么大事,等下片子出来,咱们再慢慢聊。”
我点点脑袋,没有再多问太多。
所谓久病成医,挨的揍多了,我其实自己都能感觉出来哪块有事哪块无恙。
从大厅里随便找了个位置,我一边抽烟,一边迅速琢磨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本来我是想借着被武绍斌的人胖揍一顿为由头,偷袭武绍斌一把的,结果被魏臣这么一打岔,我的步伐瞬间有点凌乱。
两个钟头后,我和魏臣出现在一家很具东北特色的炖菜馆子。
落座以后,我随口点了一大桌子菜,又要了瓶纯粮食白酒,分别倒两杯。
因为屁股有伤,魏臣特意找服务员要了个大厚垫子,弱弱的干笑:“阿良,我刚吃完头孢,喝酒的话”
“整吧,头孢配酒,天长地久。”我大大咧咧的摆手招呼:“老爷们就得活的命贱一点,太矫情死的早。”
魏臣干涩的舔舐两下嘴皮子,随即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直接抓起酒杯道:“行,那就干吧!”
举杯碰了一下后,我俩立时陷入一段颇为无语的尴尬期。
因为我属实跟他不熟,他这个人又比较木讷,我们随时打着“发小”的名字,但却没什么共同语言。
一杯酒下肚,魏臣脸庞微微有些涨红,大喘息一口道:“阿良,我刚刚听几个卖盒饭的哥们说,承包下来173医院背后那条小吃街的老板叫武绍斌,是惠城区那边一家很大公司的老板,你这次得罪了他们,以后恐怕会很麻烦”
“兄弟,你说这人活着,有不麻烦的事吗?”我夹了口菜,眨巴眨巴眼睛反问:“或者说,赚钱的行当有一样是容易的吗?”
“赚钱?”他愣了一下,迷瞪道:“怎么好端端提起赚钱了?”
“诶我操,你这脑袋绝对被驴踢过,赶紧喝酒吧。”我无语的拍了拍脑门子,举起酒杯晃了晃。
魏臣不死心的哼唧:“不是阿良,你跟我具体说说呗。”
“铁子,你这智商也就适合卖盒饭了。”我撇撇嘴:“你觉得我因为啥帮你跟武绍斌撕破脸?是面子还是爱好?”
“这”魏臣磕巴两下。
我继续道:“不就为了帮你们要到足够的赔偿嘛,能从大地痞手里拿到赔偿,你想想看,以后你再干这行,是不是同行都得给点面子?”
“嚯”魏臣倒吸一口凉气,像个铁憨憨似的吧咂嘴:“原来这里面那么多门道啊,阿良你现在真的越来越不简单了。”
“嗨,经的多了,自然啥也能看明白。”我半真半假的感慨一句,
,害怕他会继续往下延伸话题,我赶忙岔开:“诶对了,你怕挨揍不?挨完可以换很多钱的那种。”
他昂起脑瓜子下打量我几眼,皱了皱鼻子道:“说实话,我害怕,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怕疼,刚刚在医院缝针时候,给我打完麻药我都吓得哇哇叫,可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我愿意。”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头莫名涌过一抹暖流,他彼时彼刻的眼神太熟悉了,几年前我在钱龙和杨晨的身都见过。
“哥们,咱别煽情行不?”我干咳两声道:“你卖盒饭一年整好了也就几万块钱,如果你照着我说的做,事成之后,不说让你搁惠州买套房,最起码凑个首付出来没问题。”
魏臣的眸子转动几下,闪过一抹失落,抿抿了一口白酒,声音很轻的呢喃:“阿良,你现在真的变了,张嘴闭嘴就是钱,咱们可是好朋友啊,从小到大最铁的哥们,我帮你,不是因为钱”
“兄弟,这年头干啥不得用钱?”我吹了口气道:“不用钞票维系的友情确实是最单纯的,可同时又是最薄弱,因为一旦咱们情淡了,那就彻底陌路了。”
魏臣低头沉默半晌后,最终什么也没说,抓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随即仰脖一口闷了进去,红着眼眶道:“你说咋办我咋办,我听你的。”
我能感觉的出来,他此时此刻心情绝对很压抑,让我莫名有种负罪感,犹豫片刻后,我心里念叨:王良没教你的,我教你。
“是这样的”我整理一下语言,压低声音道:“待会咱们一块去武绍斌的公司,完事你这样”
傍晚六点多钟,我和魏臣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惠城区马安镇一栋名为“深蓝国际”的大厦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