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老师徐行之也差不多,那中国史讲的,古今上下东拉西扯天南海北的一通下来,粗一看以为一堆毫无联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被他一串,发现原来是在讲某个历史事件。
这种深入浅出通俗易懂的讲课方法,加上他单口相声般的幽默,让整个课堂为之一变,清新如风。
历史课一般安排在下午第一二节课,这个时间是学生最困顿的时候,但一听到有徐行之先生的历史课,大家都很期待和振奋。
大家特别期待他课后的加课时间,这个时间里,徐老会来一两个野史故事,所谓野史,只不过是没有经过官方证实或认定的历史而已。
说不定,很多的正史估计没有一些野史来的正,毕竟很多正史是为了维护当政政权服务的,是可以适当改动的。
徐老的历史作业,特别喜欢让学生做横向和纵向的比较分析。
横向的,找出同时代的中国和其他国家都发生的相似事件,比如天灾人祸后会带来的战争。
纵向的,找出不同朝代年代所发生的相似事件,比如每个朝末的农民起义。
然后把这些事件放在一起,找出原因和对照分析相同及不同之处,结合规律,现代如何去避免发生,即使发生了,有哪些补救措施等。
这种题目也是没有固定标准的答案,但回答的量很大,逼着学生要把历史书翻烂了,再加上其他的辅助书本帮助,才能完成作业。
直到后来,三狗在军校里学习时候,才发现原来中学时候的作业,伊然是大学的论题式作业了。
超前知识量的训练,让学生的自主性、逻辑、分析、统筹、驾驭资料等能力得到充足的锻炼。
更可贵是,这样的锻炼,培养了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成为一个有主见、有自己想法的人。
而不是让学生成为一个见谁说几句貌似有道理的话,就欣喜不已,就拾人牙慧人云亦云,成为个传声筒子。
其他印象比较深刻的老师是算数老师齐思敬、外国语老师庄淑娴,这两个是学校为数不多的海外归来的学者,他们身上有着深深的专业、正规、严谨作风的烙印。
他们从不轻易得下结论,对于学生的提问,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知道多少就回答多少,不知道的,也不会觉得被学生问倒了没面子,诚恳的谦虚的道歉,说自己真的不知道,或是没准备充足,要回去查了资料,再来回答这个问题。
每次都问有所答,哪怕是延后几天时间,也要补了上次的问题回复。有时候被学生指出的错误,得到证实后,会第一时间向学生致歉。
这种师生平等的风格,不但没有让学生看不起,反而让学生大为佩服尊敬。毕竟老师也是人,也会出错的,老师也不是全才或百科全书,也有很多不知道的知识。
看来威信并不只是靠权威和威严得来的,同样在平等的基础上,甚至是放低身段,以严谨专业的态度对待每一件事,也会赢得很多威信的。
想着这些可爱可敬的老师,三狗在紧闭的校门口禁不住的徘徊,原来以为住校的老师会一直在学校的,没想到暑假,他们也离开学校了。
可能这些老师回到自己的家里和家人团聚,也可能去别的地方学习、旅行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
想留在学校里这个如意算盘打空了,三狗只好离开了学校,现在该去哪里?前面的泥土马路被酷暑太阳晒得白花花的,偶尔一点小风掠过,都会扬起一阵小小的灰尘。
那些灰尘几尽灰白透明,不仔细看还真察觉不出来,不过在阳光下,漂浮起来的灰尘被太阳晒得有点反光,所以很容易瞧见。
看它们,这些自由的浮尘,像精灵一样,轻盈着跳着舞,不在乎自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何处为家?处处是家。
何处为家?三狗也在想着这个问题,他不能像浮尘一样,处处为家。或许自己存在这个世界里,何尝不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浮尘,不受自己控制,随风飘荡,飘在哪里,那里就是自己的家。
自己又犹如这万千红尘一样,没人注意无人关注,三狗忽而觉得自己和浮尘一样,并融入其中,随风飘荡;忽而又被这眼前的浮尘所迷茫,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到底能去哪里?
……
无奈离开学校,还是得往自己熟悉的地方去,就往城区里走,老远就能看见一处高门大户,那是同学冯春雨的家,这个冯春雨,大家叫他为:“老烟枪”。
为什么年纪轻轻的会有老烟枪的绰号?因为他抽大烟(鸦片)。
那时候大部分的富人家里,抽大烟是很正常的事,家中常备灯盘和烟膏,有客人来,随时大烟招待,跟沏茶摆点心一样稀松平常,如果没有大烟,反而会被认为怠慢客人。
而县城里的同学,有钱的父母支持儿子抽大烟,目的是防止儿子染上嫖赌,嫖会染病、会把身体糟蹋了,赌会败光家财,抽大烟是败不光的,如果每天抽的量不多,还说对身体会有点帮助。
有的富人家,还引诱儿子抽大烟,让其染上烟瘾,认为这样,儿子就不会出去吃喝嫖赌了,自己辛苦赚来的家业也就守住了。
如果碰上老染不上烟瘾的儿子,就会很紧张,千方百计,找人陪吸也好,和儿子交易也好,比如只要让儿子染上烟瘾,给陪吸的人多少钱,给儿子多少钱什么的。
就这样,富家子弟冯春雨自然而然的染上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