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咬着牙说:
“在当年的北疆之战的战场上,有很多人看到了洛萨皇帝的战剑最后落在了泰瑞昂手上,瓦里安是怎么拿到那把剑的?他的儿子还是被那死灵之王养大的,安度因.乌瑞恩在银色黎明教团国里一路高升,除了他自己的努力之外,难道就没有泰瑞昂的插手吗?”
“我说安娜是叛徒!是因为我觉得她已经忘记了一件事情...”
“她选择性的忽视了瓦里安背后的力量,忽视了你和我,还有她的亲生父亲的遭遇,泰瑞昂把我们的父亲变成了一个怪物!而现在,瓦里安成为皇帝,就代表着,帝国...我们一心守护的人类帝国,也将成为黯刃的玩物!”
“你们质问我是不是疯了,我觉得这个问题让你们来回答才是更适合的,告诉我,坦瑞德,你也和安娜一样,忘记了我们父亲的灾难了吗?”
“你也要把自己当成鸵鸟,去遗忘那仇恨了吗?”
德雷克的咆哮在房间中回荡着,坦瑞德扶着刀柄,一脸沉默,在对峙了数分钟之后,海军上将看着自己的哥哥,他摇了摇头,他说:
“瓦里安是瓦里安,泰瑞昂是泰瑞昂,你不能把对泰瑞昂的仇恨转移到瓦里安身上!我不相信瓦里安是泰瑞昂的忠仆!这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他也曾是我的朋友,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带着舰队去找瓦里安算账的原因!”
德雷克舒了口气,他看着那插在地板上的仪式刀,他有些落寞,又有些执拗的说:
“我可以允许他回到他的国家,我可以放任他进行改革,我甚至可以支持他消灭贵族们...但惟独成为皇帝!不行!在他没有洗刷自己身上的疑点之前,他休想让我对他俯首称臣!我不会承认他的皇帝之位!”
“所以,因为自己的仇恨,你宁愿把整个库尔提拉斯都拖入战争里?”
“我们也不止一次与父亲谈过话,你可曾从父亲口中听到他对于泰瑞昂的憎恨?没有!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脑补的,清醒点,德雷克!你在固执的推动一场根本不该发生的争执与战争!”
坦瑞德看着自己钻牛角尖的哥哥,他最后一次劝说道:
“一旦人民发现了你的真实意图,你认为,整个库尔提拉斯的人民都会站在你这边吗?国内的贵族们在蠢蠢欲动,他们不会甘愿受死,而你...你刚刚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散播混乱的机会,你在亲手毁掉这个国家!你是国王,不是个战士,你的仇恨不能凌驾于你的抉择与思考之上。”
“你!不该这么做!”
“但我就是这么做了!连你也要反抗我吗?弟弟!”
德雷克怒气上涌,他的冲动冲破了理智的枷锁,他对坦瑞德说:
“要么站在普罗德摩尔家族这边,要么站在瓦里安那边,你自己选吧!”
“你!你根本代表不了普罗德摩尔!”
坦瑞德也被自己哥哥这种油盐不进的顽固激怒了,海军上将解下腰间的指挥刀,砰的一声拍在了德雷克的桌子上,他毫不示弱的与自己的哥哥对视,他一字一顿的说:
“安娜是对的!你变了!”
“也许不是权力改变了你...是仇恨!”
“你口口声声说泰瑞昂把我们的父亲变成了怪物!看看你,德雷克,真正变成怪物的,是你!”
“你想让我做抉择?好!”
“我不干了!你自己带着你的军队去打仗吧!等你溺死在了虚无的仇恨里,我会为你收尸的!”
眼看着弟弟走出房间,德雷克想要挽留,但说不出哪怕一句话,这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看着自己桌子上的上将指挥刀,他的头脑一阵眩晕,他向后退了一步,踉跄的倒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天呐...天呐。”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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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轰隆”
白昼散去,黑夜到来,这一晚的伯拉勒斯港外,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掀起了狂风暴雨,那恐怖的暴风雨如冰雹一样砸在整座城市上,逼迫着人们只能躲在房间或者酒馆里,无聊的打发着夜晚的时光,而在那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之中,一艘被迷雾隆重的小舢板如幽魂一样,悄无声息的滑入了伯拉勒斯城的水道之中。
它无人操纵,但在那迷雾的包裹中,它一路逆流而上,任由风暴吹打,也没有丝毫的减速,那舢板最终停靠在了普罗德摩尔要塞城堡的后方,而伴随着迷雾的散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漫步踏上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归的家。
在黑暗的风雨之中,一束苍白色的闪电骤然划过天空,将黑暗照亮,也将那走入城堡里的,属于戴琳的身影照亮,大海的魔王没有携带自己标志性的三叉戟,他就像是回家的老人一样,轻车熟路的,绕过了所有的守卫,在黑暗的笼罩下,轻松的进入了要塞的城堡中。
而在他所到之处,都留下了浸润海水的脚印,还有一丝微寒的气息。
此时,在库尔提拉斯国王德雷克.普罗德摩尔的房间中,这位统治者已经喝的烂醉,他再没有了身为国王时的威严,他就那么倒在一堆酒瓶中,房间的玻璃窗户开的大大的,绿色的窗帘在风中摇摆,而冰冷的雨水,而溅满了这房间的地板。
德雷克就像是倒在水中的尸体,就像是没有了一丝的生气,他很痛苦,那种心灵的纠结就像是阴云一样笼罩在他的躯体上,哪怕一个瞎子都能感觉到。
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