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走到那药缸跟前,蹲下来对着那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茫然看向前方虚空的人说道:“你也是可怜,不知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么?却不像我,生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喝了点酒,程阳觉得昏昏沉沉,也就把自己的心事对着这药缸说了出来,说着说着,那眼泪便是情不自禁的流淌下来。
“我不知自己父母是谁,更未曾领略过父爱母爱的滋味。”程阳苦笑着,“小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跟父亲一起出外放风筝,缠着母亲要吃喝,就常常在想,如果我母亲父亲都在,会是怎样一副情景?不知他们是严格呢,还是慈祥,也不知我父亲是否长得年少倜傥,母亲是否是花容月貌……”
“听说你也在这里许多年了,也不知你有孩子没有,如果有,他也一定很焦急,想要找你回来。”程阳望着那药缸喃喃自语,“前些日子我有事,急急忙忙便是离去,现在腾出手来,便帮你把身体调理好吧。”
深深叹了口气,程阳站起身来,正要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唉!”
这一声叹息是那样的让人感到沧桑,感到无奈,感到世事无常,这一声叹息,却是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多到让所有的人都不堪重负。
程阳大惊,低下头忙去查看,却是一阵微风吹来,将那人额前脸颊杂乱的发丝吹的乱舞,脸上胡须也随之飘起,眼睛还是闭着的,丝毫没有活着的迹象。他去探其鼻息,鼻孔处温温热的气流十分匀称,这令他心中无端的激起了千层浪。
“哈,太好了,太好了!”程阳连说数句太好了,自己却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说,只是觉得此人不死,或许与自己有莫大的好处。
“我一定要把你救回来,我也是炼药师!”程阳心中暗暗的发誓道。
极北之地,那玄冥北海上空,氤氲的灰色雾气飘飘荡荡,雾气当中一身高近二十长的巨人面容已经越来越清晰,他上身赤溜,腰部裹着兽皮,手脚长且粗壮,面容狰狞,眼睛里如有两轮红日,透着无尽的怨愤。
“啊!啊!”他张大嘴巴,仰头嘶吼着,似乎是在向这个世界控诉什么,他的吼声震彻山岳,将整个玄冥北海都震起了狂涛巨浪,那浪头拍打着海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唉,这一天终于快要临近了啊!”
距离玄冥北海约有五百里外的一座高耸入云、晶莹剔透的雪山之巅,一个身穿绿袍,手抱拐杖的老者眯缝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摇头叹息道。
日升月落,时光如梭,渐渐的夏日过去,秋季到来,又是秋去冬来时,鸿雁南飞日,整个彼苍大陆都被一层清冷所覆盖。
从灭开阳宗,开拓山门并发现药缸男子到现在,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四个月。这几个月时间里,程阳一直都在努力的修炼,并想尽办法要将药缸内的人唤醒。而那邪月阁,自从那日嫣然离去之后,也没再有什么动静,渐渐的程阳也是把联盟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运用自己炼药师的优势,程阳将这药汁的成分完全的分析出来,原来这些药材都是一些用于活络经脉的药品,山下药铺都有的卖,并非多么珍贵。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得想法子改进一下。”每一次靠近那药缸男子的时候,程阳的心都会莫名其妙的兴奋,时而又陷入莫名其妙,根本就不曾存在过的回忆当中,这男子与他素未谋面,却又似曾相识,这感觉驱使下,程阳更是发誓要挽救此人。
开阳宗既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宗门,山门内的资源必定是丰富无比的,别的不说,光是这座开阳山就绵延几百里,山里各种珍奇的野兽、药材、矿产都是不少。接手这里之后,六方门更是派了一部分弟子前来镇守,毕竟虽然原本开阳宗也有数百弟子,可那些都是半路出家,其心诚与不诚,都是两可之间的。
程阳却并不是那等坐吃山空的人,他知道这山上资源再怎么丰富,也是经不住无极限的开采的,因此便是下令,一方面要养护,一方面要利用。资源全部集中起来,由门派来分配,比起以前开阳宗弟子自己偷偷摸摸去开采要强的多。那矿之前并未被发现,也算是程阳的造化,乃是上等的精金矿脉,提炼出来造兵器,所造出的兵器几乎个个都能是上品灵器以上的品质。
六方门不善造器,因此矿脉开采之后,自然是拿去卖掉,一来二去,六方门的实力又是壮大了不少。自从灭掉开阳宗,在这方圆千里,六方门已经是一家独大,在整个彼苍大陆,他们也不再是无名无号的人了。
却说这开阳宗的旧址,也便是六方门现在的分门所在地,占地极为广阔,方圆竟有五百里之巨,几乎把个开阳山主峰整个霸占了,从半山腰开始,一直绵延到山顶。这府邸除了幽深之外,本身还被炼药师高手布下了相当强的防御结界,外宅墙壁的东南西北四角,还各有一座塔楼,塔楼上各竖了一门晶炮。
这晶炮每一门造价都近千万赤灵币,是如今彼苍大陆上最为吃香也是威力最大的武器。其催发的原理是用灵力做引力,激发其中的晶弹,射程可达数十里,覆盖范围可达百丈,精准度高,杀伤力大,普通的强者在这晶炮的威力下,根本是无处可躲。
却说那晶弹,也是用精铁混合天地灵力所造,乃是将万钧之力压缩在小小的弹丸之中,再以万钧之力击出,其爆发之后,所产生的杀伤力可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