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
这五年岂在弹指之间,却又是缠缠绵绵。
早时,刘山曾听人讲过,那张天志已经被迫跳崖,他对此不关心,也不想关心
他们的感情,早在那一夜,断臂之下而烟消云散。
只是,在那一刻,他仰头望向往生崖的远方,心间一阵触痛,触痛感从何而他,他不明所以,更或许,那份情也随之一并跃入断崖下。
五年后,他刘山看似风光,其实不然,心头恨始终难以覆灭。
他用五年的时间,在战乱中苟延残喘,他没了右手,仅仅一只左手,还要握着那把,比泰山还要沉重的剑存活下去。
顾源已经不仅仅只是他的恩师,更是他精神的寄托。
手中的断虹一直支撑着他走到今天,他不仅活了下来,更是在乱世中,将断虹七式炼就到六式,每一式辗转覆辙,练得如火纯金。
他一手创建了断头山,虽有不良因素,可也在乱世中站稳了脚。
才敢与肖姚对抗至今。
此时此刻,遇到的不是肖姚,而是久别的张天志,他的恨意从心底戛然而生,若不是张天志,他或许永远走不到今日。
也许早就死了,但也不至于这么痛不欲生的活到如今。
张天志的过往满是悲剧,他刘山又何尝不是两人都是沦落人,只不过双方心中所牵,心中所念,不相同罢了。
一想到张天志,脑海里满是五年的不快,还带着顾源倒于血泊中的情景。
他一声怒吼,断剑直指张天的面门,“你不是死了吗为何又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你早该死了,你还有脸继续活下去”
张天志哑口无言,他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处,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久别的刘山。
“刘山,你近来,可还好”半响,张天志才无可厚非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刘山吐出一口口沫,“你管不着好不好,与你有何关系”
又一次,将张天志怼得接不上话语,若是换做他人,张天志不需二话,大打出手便可,可面于刘山,他丝毫提不上半点力气。
他对刘山的情,何止是愧疚
两人争执,眼中早已无视了所有人。许汝嫣在一侧,看得云里雾里,她不知晓刘山乃是断头山的山主,很是好奇的看着两位青年。
盘膝而坐的黑夜蝠,瞟了瞟天人道长,又看了看刘山,一声叹息。
苍天简直造化弄人,偏偏让这两位生死相依的兄弟,变成如今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天人道长,他本就打算来观赏这刘山与张天志的恩怨,想借刀杀人,看看两人谁死谁活,不需他出力,就能重创两人。
可下一秒,天人道长也傻了。
就在他跟前,就离他不过咫尺之间,金鬼的尸首,就躺在地面,躺在那满是血迹的草地上。
他怒火中烧,塞外五鬼陪他数十年,就算是棋子,时间久了,也有了感情,追上说着要杀了偿鬼,却迟迟不肯下手。
他让金鬼去勘察偿鬼,其目的,最多让两人打起来。
就凭偿鬼一人,绝不可能将金鬼留下,而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偿鬼知晓天人道长的用意,他还有心继续拉拢偿鬼。
可偏偏就没想到,隐鬼会与偿鬼联手。
望着金鬼身上的伤势,他已经猜到是两鬼所致,可他却将所有埋怨,归于张天志的头上,还在那两人争执之时,天人道长侧头大吼一声。
“你敢杀我塞外猛将,你这是与我塞外为敌”
张天志愧疚刘山,他可不愧疚天人道长,侧头之间,那凛然的双目直视天人道长,“莫烦我,立刻,滚”
嚣张
嚣张到无法无天,天人道长纵横中原,除了肖姚外,任何人不放在眼里。
就算五年未见,张天志又能强到何种地步他不相信,怒火之下,他煽动战甲,迎面而上。
两人距离,不过两步之遥,天人道长仅此一跃,便跃到张天志更前,起手之间,那股黑气凝聚于双掌之上,好生恐怖。
他左手掌袭向张天志的面门,后者脑袋微微一撇,轻松避开那一掌。
而右手掌,延下三路,打向张天志的大腿上,张天志不慌,化掌为拳,换虎型第三手接龙型第一手,两种拳法合并而出。
黑七,包裹住张天志的拳头,却顷刻间被震散。
天人道长一惊,没有强攻,赶紧收招避开那两记拳法,退开之后,又一次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天志。
先前接触,他还有一丝疑惑,此番下来,他完全傻了。
张天志所爆发而出的内力,不仅仅只是深厚,甚至完全超越了他,在他之上,而且这股内力,比曾时张枫冉的内力,还要强劲
他早年与张枫冉斗过一次,最终两人谁也没伤到谁,他斗不过张枫冉,张枫冉也难以伤他。
可,这才五年
张枫冉的幼子,就能变成这般实力,他心头杀机暴起,比起其他势力,天人道长更想除掉张天志。
他两人打起来,刘山怎可能袖手旁观,立刻高呼道,“他是我的,你让开。”随其声,刘山直接挡在天人道长的前方,与张天志対岐而站。
后者遽然后退一步,更是抬手双手摇晃道,“刘山,不可我不想与你过招。”
“我还能依你”话罢,红芒突袭而上。
那好似残月的红芒,于眼帘前乍现,贴着张天志的面目,直直刺来,张天志慌忙后退,他的手立刻平伸,架住刘山的左手手腕。
顺势往前一带,刘山脚步踉跄,往前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