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二日。
这两日中,张天志几乎每天都会来屋檐边坐上几个时辰。
顾源没有骗他,坐在屋檐顶端,耳畔风声拂过,闭下双目,好似整个世界都沉静了下去。
对于张天志而言,还没达到那种炉火纯金的地步,好些时候在放松心境之时,又担心脚下失衡会落下去。这过程中,有一次便滑了一步。
好在顾源一直在身后守候,慌忙一把拉住张天志。
两日下来,来报道的新生弟子也好,在墙院内的兄长也罢,楼,皆会抬头望望,看看屋檐边的‘石像’。
有人认为张天志做作,本就在中原臭名远扬,到了天境道合还要居高点,显出众。
还有人认为张天志是傻子,只有傻子才会站那么高,摔下来,摔成个残废。
最先开始,张天志对这些话愤恨不已,可照顾源的意思讲来,这些话才是练习静心最好的帮助,没有这些因素困扰,也不可能达到最高的境界。
身为杀手的顾源,即便要求他在粪坑里过夜,他也不会哼上一句。
何况,仅仅令张天志站于高处?
第三日正午。
张天志如往常一样,在屋檐静心完毕后,走下阁楼,向着廖一疯的小屋行去。已到了三日,他左手的药物该换新了。
若无旁人的往路面上行走,走了一段距离后,却突然被前面的吵闹声止住了脚步。
不远处的路面上,正有一行人围在那。看戏之人多余闹事之人。
随其声,走到拥挤的人群边缘,还未看清人群中发生了何事,便能听到里面拳打脚踢之声,一边打一边咒骂,“让你多管闲事,打不死你!”
挤入人群,入目便看到,三个男性,围着刘山一阵拳打脚踢。
刘山死死护住身下的少女,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刘山的脸上,早已血迹斑斑,淤青红肿更是琳琅满目。大打出手的带头人,正是前两日的古言!
他打得最为用力,没有用兵器,可是包含了内息的力道,刘山怎能顶得住?
几拳下来,刘山只能闷哼,连大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却依然死死护住身下的少女。
古言不服,没想到张天志的跟班,既然这么耐打,围观之人太多,难免有人会说他闲话,连一个无名无姓的小生都搞不定。
一气之下,伸出右手一声道,“取我刀来!”
话罢,人群中一位女性将那还为脱壳的弯刀递给了古言,后者拔出刀鞘,露出一把银光闪耀的弯刀。
“架好他的右手,待我废了他,看他今后还敢多管闲事。”一声令下,两个男性立刻将刘山摁在地面,刘山拼死反抗,可无济于事。
右手活生生被搬出来,压在路上面,古言的弯刀,同时也高举过头。
杀了刘山他倒是不敢,在这天境道合,可不能行凶,但要是废了一个弟子,就凭他大哥的关系,这种事还是游刃有余的。
弯刀在烈阳下,闪烁出银芒。
刀身顺势而下,在那弯刀挥出之时,人群中一道人影奔射而出。
还压着刘山手臂的男性,只感后背好似被一座高山撞到,撞得他气血翻涌,双眼发黑。另一个男性则是被一拳打在了脸颊上。
几乎连哼都没哼一声,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摔在地面一动不动。
张天志已经收力了,若在大一层劲,能直接将他脸骨打碎,当场死在此处。如今的内力,可不同以前,就算与全盛期的河婆正面对抗,也不会落于下风。
古言的弯刀未能砍到刘山的手臂上。
反倒是被一只手捏住了古言持刀的右手,五根手指被张天志捏住,巨力爆发,古言手中的弯刀落地,那桀骜不驯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抽搐。
“哎呀,疼...疼...疼!”古言的五根手指,好似要被捏碎。
仅存的左手,用力拍打张天志的右手,可张天志的右手掌,好似磐石,无论他怎么拍打都不能将其挣脱。
刘山被救,抬头望向张天志,眼中除了感谢外,便是委屈之色。那脸颊早已被打得面目全非,嘴角一直在流淌血液。
可想而知,这群人下手之重!
尽管炼就着静心,可眼下这回事张天志无法忍受。
右手愈加用力,就连站在边缘围观的众人,都能听到古言手指内发出的咯咯声。更有甚者,生怕张天志会将他的手指捏爆,闭上双目不敢直视。
“放...放手,我道歉,要断了...要...”古言疼得口齿不清,又是眼泪水又是鼻涕。
十指连心,最痛的部位就属手指莫属,这要是活生生被捏碎,谁人受得了?
张天志哪会留情,对于这种嚣张跋扈的豪门弟子,就因当给予沉重的打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今后还敢不敢如此狂妄。
力道再度加强,古言疼得怪叫连连。
在张天志就要将其手指捏碎的顷刻间,那人群中又是一道人影飞跃而出,跃过众人的头顶,直入中央。
落地之后,金芒乍现,那一抹刺眼的金光,使张天志双眼恍惚。想也不想,立刻松开古言,利用唯一的右手,一记正拳打出。
拳峰直掠,金刀横来。
刀以柔和的气势,沿着张天志的右手腕徐徐而来,看似缓慢,却又异常快捷。
那金刀好似化解了张天志拳头的力道。同样,金刀的路子,也变得更加缓慢,刀身是对着张天志的喉结,拳头是打向那人的胸间。
若都不收手,两人铁定要死一人在此!
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