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宫殿,厅堂,华服耀眼,纵情欢歌;

彩片窗上绘画妆点,拱门石下浮雕勾勒;

无数渴求的眼睛,贪婪地簇拥在他的身上,恰如群星恭维太阳;

又有谁注意到,那个可怜人正颤抖瑟瑟;

只有他知道,那座沉重的宫殿,正压在一头驮兽背上。

罪孽的重担,由它和他分得;

酣醉狂欢,流光溢彩,飘飘欲仙的群星忘却了一切;

他听得到,驮兽在哀嚎,在咆哮,在撕扯;

他拼命振臂,他要挽住摇摇欲坠的宫殿;

如果可以,谁又会想去承受那一刻?

可是注定的那天终究到来;

大地裂开,岩浆滚滚而来,天空沸腾炽热;

雷霆的怒吼盖住了悲鸣,太阳熄灭,群星坠落;

直到万物衰灭,生灵耗尽,鲜血终于平息灾厄;

而那时候,在丝绸和黄金包裹着的废墟里;

在断壁残垣的坟墓里,圣人与罪人一同安眠着。

被岩浆吞噬,被雷霆烧灭;

无人得救,无人宽赦。”

在枫丹白露宫的花园里面,拿着手杖的皇帝陛下,漫步在凉亭间,欣赏着廊柱下的喷泉,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慨然畅谈,然后不停顿地念出了自己刚刚酝酿出来的新诗。

他的声音,流畅自然,又带着一点点的沙哑,因为多年来所经受的严格的教育,吐词清晰,抑扬顿挫。只不过,他的声音里夹杂着莫名的阴郁,再配上他内敛忧愁的表情,听起来犹如是在朗诵什么悼词一样。

念完之后,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吐出了胸中淤积已久的压抑。

中年人,身形消瘦,穿着便服,白皙的皮肤和茶色的头发,更加让他显得斯文。

他是皇帝,但是他也是个诗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啪”“啪”“啪”的掌声开始在他身后响起。

“太精彩了,陛下!”德-迪利埃翁伯爵弯着腰,以极度恭敬的态度看着他的主人,“您的诗歌,注定可以照亮整个法兰西!能够拥有您这样优秀的诗人,是我国难得的荣耀!”

皇帝陛下并没有因为他的宫廷书记官的夸张恭维而展露笑容,他的脸稍微侧过来,视线扫过了伯爵,并没有片刻的驻留,无言的轻蔑让他甚至不屑于去呵斥对方。

他的视线在伯爵身后逡巡,略过了那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脸,慢慢地搜索,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少年人身上。

这个少年,身穿着一身禁卫军的制服,锃亮的金质扣子让他的面孔显得极为白皙,马靴和制服更让他多了几分勃勃英气,不过他的脸仍旧有些稚气未脱,显然只是那种在宫廷内担任礼节性职务的贵族少年而已。

他一头鲜亮的金色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露出了宽阔的前额,碧蓝的眼睛闪闪发亮,跃动着智慧的光芒,让他展现出了与平常少年不同的机灵。

好一个翩翩金发美少年!

诗人总是喜欢美的事物,这一次也不例外。

“夏尔。”皇帝终于微微露出了笑容,拿起手杖轻轻地向这个少年人挥动了一下,示意他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p;少年立刻就感受到了从旁边投过来的嫉妒视线——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被皇帝陛下叫去评论他的诗歌的。

哼哼,谁叫你们没这本事呢?少年人在心里暗暗冷笑,然后一脸恭敬地走到了陛下的旁边。

“陛下,您的诗当然一如既往地好,充满了魅力,而且意向突出,韵律浑然天成……”按照惯例,夏尔先是用一大通的夸赞来满足陛下的自尊心。

但是仅仅这么做是不够的,皇帝从来不缺赞美他的人。

“但是……”所以,夏尔在最后来了一个小的转折。

“但是什么?”皇帝陛下稍微挑了挑眉头,但是并没有生气的表现。

“基调是不是太过于……阴郁了一些呢?”夏尔放低了声音,“陛下……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您是在诗里面担心反叛,是吗?您认为大臣和贵族们都在醉生梦死,只有您一个人忧心忡忡,为了对抗这些反叛者在做注定徒劳的努力……当然,也许我错误理解了也说不定。。。”

“然后呢?”皇帝陛下不置可否。

“我认为您这样的消极态度并不可取,虽然……嗯,虽然可能确实有些臣下或者官员配不上您给的荣誉和信任,但是大多数人依旧是殚精竭虑在为您、为帝国效劳的。”夏尔满面诚挚地看着皇帝陛下,“像我们这些人,会忠实地保卫您,哪怕天崩地裂也一定会挡在您的面前,如果真的有什么灾难让您无力回天,至少我是不会活着看到的!”

“话的。”皇帝还是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挥动了一下手杖,转身走向了凉亭。“陪我下会儿棋吧。”

夏尔-德-特雷维尔,是特雷维尔元帅的独孙兼继承人,从小他就接受了爷爷严格的教导,后来被爷爷送到了宫廷当中,和其他一些帝国的贵胄子弟一起充任宫廷的卫兵军官。

想要拥有权力,那么首先就要接近权力,老人的想法如此朴素直接,又是如此有效。

在爷爷的熏陶下,这个看似斯文秀气的翩翩美少年,却有着超于常人的权力yù_wàng,想方设法要让自己爬上帝国这个庞大的机器的最顶端,为此哪怕溜须拍马也在所不惜。

而作为一个有着远大志向、有着天赋条件的穿越者,他有自己的傲骨和原则——他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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