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一直担心岳不群会力持异议,此人能言善辩,江湖上声名又好,不能对他硬来,万料不到他竟会支持并派,当真是大喜过望。
左冷禅强抑心下喜意,语带佩服的道:“嵩山派赞成五派合并,老实说,本来只是念到众志成城的道理,只觉合则力强,分则力弱。”
“但今日听了岳掌门一番道理,令在下茅塞顿开,方知原来五派合并,于武林前途有这等重大关系,却不单单是于我五派有利之事了。”
岳不群微笑道:“我五派合并之后,如欲张大己力,以与各家门派争雄斗胜,那么只有在武林中徒增风波,于我五岳派固然未必有甚好处,于江湖同道更是祸多于福。”
“因此并派的宗旨,必须着眼于‘息争解纷’四字之上,在下推测诸位同道的心情,以为我五派合并之后,于别派或有不利,此点诸位大可放心。”
众武林豪杰听闻岳不群此言,有人大声叫道:“岳掌门身具仁义之心,君子风范,我等自是信得过岳掌门的。”
“不错,若是别人说这话,我是不信的,此言出自岳掌门之口,我便十成十的相信。”
岳不群站起身,对众人抱拳一礼,道:“多谢诸位武林同道抬爱,岳某定不会叫诸位失望的。”
左冷禅见状心下冷哼一声,不过岳不群同意了并派之议,他此时倒也不想多生事端,只是确认道:“如此说来,华山派是赞成并派了?”
岳不群肯定的点头道:“正是。”
左冷禅精神一振,扬声道:“如今有嵩山、华山、衡山三派同意并派,天门道兄,定闲师姐,二位何必固执己见?”
莫大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此时他深感上错了岳不群的贼船。
他原本以为,岳不群是绝不可能同意并派之举的,顶多是想要将五岳盟主的位置夺过来,而岳不群曾力保师弟刘正风一家,算是对衡山派有大恩,所以他才说出之前那些话,谁知道……唉……
定闲师太眉头紧皱,原本恒山派与华山派交好,若是岳不群只是想夺取五岳盟主之位,她自然全力支持,可这并派之事却是涉及到原则问题,关系再好,也是不能松口的。
有此想法的还有天门道长,他感念岳不群知会自己玉磬子等人被左冷禅收买之事,避免了门内一场大祸,故而坚定的站在华山派这边,愿与华山派共同进退,但这并派之事关系到泰山派数百年基业,却是不能讲什么情面。
只听定闲师太缓缓开口道:“左盟主,岳掌门,我还是那句话,我五岳剑派武功路数全然不同,若贸然合并,是祸非福。”
“况且五岳剑派没有哪家山门能置下五岳所有弟子,即便并派后亦需各居山门,那么并不并派又有什么区别?”
天门道长亦附和道:“不错,我们五岳剑派一向敌忾同仇,一方有事,四方支援,就算我们不并派,若哪门哪派有事,我泰山派一定毫不犹豫赶去支援,所以并派与否并没有什么分别。”
“这……”左冷禅心下暗恨,却也无言以对。
“定闲师姐,天门道兄,话不是这么说。”欧阳飞突然站起身,上前几步,面带和煦微笑。
有些话不适合由岳不群自己来说,此时自然该是他这个一经“出道”,便已扬名江湖,声名鹊起的师弟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这并派与否,看似与以前没什么分别,但其最关键的,便在‘统一号令’四个字。”
“所谓五岳同心,其利断金,若五岳剑派只是各行其事,号令不一,难免力量分散,难以成事。”
“且恕在下直言,任何人都会有私心,当然,我华山派也不例外,毕竟宗门前辈历经千辛万苦创下了这份基业,任何一位掌门人都不希望在自己手中没落。”
“故而有什么事,定然会爱惜羽毛,以保全门派实力为主,对于这维护江湖正道,对抗魔教的大义,难免会‘量力而行’,有所保留。”
“诸位掌门有谁敢说自己在维护江湖正道,对付魔教之时,是不计损失,全力以赴的么?”
欧阳飞此言一出,众掌门皆默然不语,显然无人敢说此话。
欧阳飞见状,微微一笑,接着道:“之前五岳结盟,左盟主虽为五岳盟主,但也只有居中统筹协调之权,而无权对各门各派弟子直接进行调遣,因为左盟主只是五岳盟主,而非五岳掌门。”
“如此一来,便会时常错失良机,咱们正道与魔教的争斗,与两军交战无异,连最普通的士卒都知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
“左盟主将建言传达各门各派,各门各派内部再进行一番商议,若能顷刻便决倒也罢了,可一旦门派内部意见不一,势必会有所迁延,到头来,谈何战机?”
左冷禅听了欧阳飞的话,心下暗喜,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个能言善辩之辈,他以我为盟主,而非掌门打比方,莫非是认为我就该是五岳掌门?
当下出言附和道:“欧师弟果然见识过人,所言字字珠玑,左某佩服。”
欧阳飞摆摆手,道:“左盟主且听在下说完,万事讲究一个名正言顺,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
“故而只有五岳剑派合并为五岳派,再选出一位英明果敢的掌门,到时掌门一声令下,可谓名正言顺,五岳派门下弟子立刻依令行事,定能进退自如,但凡出动,必有所得。”
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