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依玲心中暗自冷笑,赵公复真是不知死啊,海川市刚出了两桩人命案,受害人家属这边还没安抚好呢,市政府门前还有人在静坐,他居然还有心情去跟人喝酒?这件事情如果传到省委那边,他恐怕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赵书记,是这样子的,市政府这边这帮静坐的人群有点不对劲,我觉得今天晚上可能有事会生,我以前从来都没处理过这种情况,担心如果生了什么突状况会压不住阵的,所以就赶紧跟您汇报了,您看能不能来现场坐镇啊?”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赵公复并不是什么政治新兵,也清楚真的有什么大状况生的时候,他这个市委书记绝对是第一责任人的,如果他处理不当,一定会为此担上必要的责任的,因此邵依玲这么说,他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你现了什么异常情况了吗,邵市长?”
邵依玲也就是做了个扣让赵公复去钻,并不是真的想要提醒他,就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就是静坐的人群太平静了,这有点反常,我有一种女人的直觉,总觉得今晚会生些什么的……”
“行了行了,真是莫名其妙,平静有什么不对啊?平静说明那帮家伙心虚,不敢寻衅滋事,还扯什么女人的直觉,神神叨叨的,这哪像一个干部应该有的表现啊,行了,别再小题大做了。”
赵公复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转向坐在他左手边的刘玉和摇了摇头说:“这女人做事就是不行,一点小事就紧张兮兮的,不说自己神经质,还跟我鬼扯什么直觉,狗屁直觉啊。”
刘玉和笑了:“邵市长做这种事情是不行,但做那种爱做的事情肯定很让男人很受用的,她真是千娇百媚,我见犹怜,如果有机会能够把她压在身底下好好爽上那么一爽,让我给她多少钱我都愿意的。”
这时酒桌上一个帮闲叫了起来:“刘董啊,你这就有点僭越,你这是把赵书记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就算是要爽也是要让我们赵书记先爽个够,然后才会轮到你的。”
“对对对,”刘玉和淫笑着说,“你看我这猪脑子,见色忘义,光想着邵市长的千娇百媚了,就忘了要让赵书记先上才对的。”
赵公复虽然喝的晕乎乎的,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你们这些家伙啊,一个个都是一副精虫上脑的样子。邵依玲岂是你我这些人能够消受得了的?我跟你们说,你们别拿她瞎开玩笑啊,这个女人后台很硬的。”
刘玉和看了赵公复一眼:“赵书记,您说她的后台是那个在北京的傅华吧,前段时间有传言说傅华跟邵依玲有一腿,也不知道真假?”
“傅华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因为那件事情是由胡俊森的人传出来,据说胡俊森的人还抓到了证据,不过这件事情后来有人出面摆平了,”赵公复说,“我要说的是这女人背后可不仅仅是傅华,在北京那边也是有着很深厚的背景的,这背景强到可以联系到省委冯书记那里去的,所以我们在酒桌上拿她开开玩笑可以,别的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一颗好白菜就这么被猪给拱了,”刘玉和有些惋惜的说道,“倒是便宜了傅华那家伙了。”
就在酒桌上这些家伙拿邵依玲当下酒菜的时候,时间渐次到了十点,邵依玲因为束涛跟她点了十点钟这个时间点,就在十点钟的时候站到了市长办公室的窗前,看外面聚集的人群会生些什么。
正像她所预料的那样,十点钟刚过,两辆白色的灵车出现在了市政府静坐着的那些人群面前。灵车的门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显然这两具尸体就是被杀的刘小光和刘小辉。
灵车上还下来了一个七十多岁走路有点瘸的老男人,认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吉珠夼村老村长刘京理,死者刘小光的父亲。他的腿当年就是因为跟刘玉和争斗,才被刘玉和找人打断的。陪伴着尸体的还各有一个披麻戴孝的四十多岁的妇女和一个小男孩。这是刘小光和刘小辉的老婆和孩子。
静坐着的人群中就出来几个壮汉,将刘小光和刘小辉的尸体从灵车上抬了下来,摆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刘小光和刘小辉的妻子和孩子都跪在了各自亲人的尸体旁边。这副架势固然是想抬尸请命。
一位二十多岁的男青年则是从灵车上拿下来一个手持摄像机,开始对着人群拍摄。刘京理也从灵车上拿下来一个扩音器,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开始讲话了:“吉珠夼村的乡亲们,当年我刘京理,就是坚决反对刘玉和鱼肉乡亲,不断地向有关部门反映他的问题,才被人下了黑手,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一场精心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大戏到此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
先是两辆灵车,然后是尸体,然后是披麻戴孝的家属,然后是刘京理的喊话,这一切都在邵依玲面前依次展现出来,但是她也只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因为市政府大门前那可是上千双充满着怒火的眼睛,市政府这边的人如果稍稍做出某些动作的话,静坐也就可能演变成全体冲突事件,最终必然会导致流血、伤亡。而如果造成群众或者政府的工作人员流血伤亡的话,那她这个代市长肯定是要为此下台负责的。
现在危机就在一线之间,一千多号人真的变成了一堆干的不能再干的干柴,邵依玲能做的只是尽量防止有什么突然的火星儿冒出来,把这堆干柴给点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