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半,张之卓忽然停了下来,好半晌没再继续。
东倾夜对百里月修本来没什么感觉,结果突然冒出来一把朱雀剑之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那个见都没见过的家伙身上,心下有些伐开心之外,倒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直到什么?”
微敛神色,张之卓垂着眼睑,目光沉沉。
“直到有一天,我二哥不知为何招惹到了跟百里月修睡同一个屋子的人,那人也是百里月修的簇拥者,可以说是在书院里面跟他走得最近的人……”
一听到“睡同一个屋子”这几个字,白司颜顿时狗眼一亮,下意识脱口而出——
“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二哥把我二哥的枕边人……给睡了?!”
“咳……”
听到这话,张之卓口吻一滞,生生地被呛了一口口水]
“额,”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白司颜立刻讪讪一笑,摆了摆手,“我乱讲的,别理我……你继续,继续……”
缓了片刻,张之卓接着道。
“据说……当时那人骂我二哥骂得非常过分,不仅羞辱二哥已故的生母,还满口胡言地牵扯到了嫡母,挑拨大哥二哥之间的感情……实不相瞒,二哥的生母出身风尘,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再加上二哥从小体弱,一直备受欺凌,大哥对二哥素来照顾有加,当时循着争端赶来,正巧听到了那人的污蔑之词,自是心中大怒,二话不说便动了手……”
“然后呢?”
“我大哥当时身边跟着几人,而那人只有一个,自然寡不敌众被教训得很惨,而我大哥脾性爆烈,怒气当头下手也不知轻重,险些将那人打残。就在那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之时,百里月修恰巧经过撞见了那一幕,一出手,便连伤了大哥他们好几人,二哥见大哥受了伤,心急之下朝百里月修出了手,却反而被打成了重伤,当场吐血晕了过去,之后连着昏迷了好几天,才捡回了一条命。”
听到这里,再联系他们之前打了半天的哑谜,白司颜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我知道了,凶手不是别人,就是你的二哥!”
闻言,张之卓表情冷峻,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是没有否认。
见他不吭声,白司颜微勾嘴角,语气愈发笃定。
“这太明显了,你们之前居然一点怀疑都没有吗?我二哥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不知道天岐书院的规矩?坦白来说,像我二哥这么会做生意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想要灭了谁,绝对不会把自己搭进去,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二哥打成重伤?这分明是你二哥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戏罢了!”
“呵……”
张之卓忽然苦笑了一声。
“那是我二哥,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他?更何况,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是百里月修的弟弟,所以了解他的本性,但是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百里月修之所以会出手,是因为有恃无恐……毕竟像他那样的人,谁都不认为院规能束缚得了他。”
“不,你们错了,”白司颜摆摆手,反驳了一句,“这不是束缚不束缚的问题,这是傻不傻的问题,就算我二哥不把院规放在眼里,也不会明着引火烧身。”
“他是不会引火烧身,可他太懒了,懒得连多余的解释都没有,”想起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闻人海棠还是有些恨得牙痒痒,恨铁不成钢!“再加上后来学院惜才,并没有为此事重罚他,只罚他闭门思过三日,如此一来……众人自然当他嚣张跋扈,而不会怀疑到张家的二公子身上。”
“唔,”白司颜点点头,“这倒是我二哥的画风,所以这梁子就算是这么结下了,是吧?”
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这下就连张之卓都不得不承认,他的二哥……嫌疑最大。
但是,他还是想不明白,他二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何在,目的又是如何?
“可是……二哥自小受大哥恩惠照拂,怎么可能会亲手杀了大哥?”
“这个嘛,你应该去问你二哥,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他拿你大哥当枪使是一回事,杀了他又是另一回事,若非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我想应该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杀了自己的兄弟。”
“那……”唐云斐表示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这跟朱雀剑又有什么关系?”
“喂!问你呢,”抬手戳了戳闻人海棠的肩头,白司颜挑眉睨了他一眼,“你调查了这么久,总该找到点儿线索了吧?”
“当然,”闻人海棠勾唇浅笑,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之卓,继而才开口解释道,“若不是张家二公子偷跑进百里月修的屋子里盗取朱雀剑,又怎么会被沈智平逮了个正着?若非是沈智平人赃并获,张翰伊又怎么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一听到这话,张之卓忍不住捏了捏袖子下的拳头,满脸羞愧难当。
“他这一偷没偷成,我二哥肯定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他干嘛还要杀人嫁祸,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怎么会是多此一举呢?他知道打草惊蛇之后,从你二哥手里拿不到剑,所以……不能用偷的,就只能用逼的?”
“如何逼?”
“你知道,这朱雀剑是书院赠与百里月修的嘉奖之物,代表无上的荣誉,眼下他若是犯下了那般大的罪行,你觉得书院还会让他继续拿着这把剑吗?”
“你的意思是……张翰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