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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终于长吁了口气,总算是冲过了铁索,把后面的火船越甩越远。
蒋炎回头看了看,心有余悸道:“石勒立国时日尚浅,国力有限,又有石虎大败元气大伤,下游不应该再有铁索了。”
蒋钊点了点头:“能于仓促间拦起一道铁索也算难为了石勒,其实说起来,还多亏了将军教下的测量之法,若非一路行来,随时测量黄河水深,恐怕不及破去铁索,我等就被后面的火船追上了。”
“是啊!”
蒋炎感慨道:“将军所授之术,皆是闻所未闻,堪称当世奇术啊,真不知将军是从何处得来?”
蒋钊眼神波动了下,随即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不负将军所托,将士们也在外面太久了,可以回去了,这次战后,怕是我们水军又要扩充人手了罢。”
蒋炎呵呵笑了起来。
是的,从古到今,水军在北方的作用其实不大,江北势力练水军的唯一目地,是为了袭取江南,战后水军自会瓦解,可杨彦不同,极其重视水军,尤其在近来的战斗中,水军已经成了一支不可或缺的兵种,也让每一名水军将士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有谁愿意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落自己头上呢?
两日后,舰队终于出了黄河,沿着海岸线向南驶去,海天一色,入目处一片碧蓝,让人心胸无比开阔。
蒋炎指向大海的东面,神往道:”将军曾言,渡过大海,有着巨大的银矿,再往更远处,有着足以填满一个巨大水泊的黄金,阿翁,儿真想去大海的那头看看啊。“
既便是老成持重如蒋钊,也是心潮一阵澎湃,望向东方大海的目中,精光闪烁,许久,才感慨道:”还是先回去再说罢。“
舰队继续南下。
与此同时,彭城却是剑拔弩张。
邵缳亲自带兵出城,与于药部对恃。
刘遐不在彭城,仍与苏峻于谯城做客,主要是他不敢回彭城,生怕杨彦挟大胜余威找他报复,毕竟彭城距郯城比淮陵更近,要想取淮陵,必先下下邳和彭城,他觉得,还是留在谯城观望下风口为好,而且刘暇子刘肇又被射杀,目前彭城作主的是邵缳。
邵缳以枪指着对面的骑兵,大怒道:“好,好,好一个杨彦之,先杀我子,今天又来抢我粮米,想不到我绍缳纵横一生,竟被个小辈欺头上了,想要割麦子,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于药对邵缳父邵续还是有几分敬意的,抱枪拱手:“刘夫人此言差矣,两军交战,刀剑无眼,令郎死于战阵之中,亦算死得其所,怎能归疚于私怨,更何况我家将军与你家夫郎纵有些龌龊,也不过口角之争罢了,而你家夫郎竟然伙同沈充兵相向,是你彭城先犯我郯城,此事怎能作罢?
今沈充以举家之财补偿将军,你彭城岂能例外,只是我家将军念及两家共处淮北,将来还须共抗刘石等大敌,故不欲毁你根基,只略施薄惩,取今年收成半数粮草,自此与你刘家恩怨两清。“
”哈哈哈哈~~“
邵缳确有女将风范,怒极而笑:”明明是抢粮,竟也能讲出天大道理,于药,老娘倒是小看你了,废话休提,要想割走麦子,就从老娘的尸体上踏过去!“
于药脸一沉,冷声道:”刘夫人,你父兄皆死于石贼之手,于某敬其气节,不欲为难你,今次只为索取赔偿而来,望你莫要胡搅蛮缠,回城,我军只割半数麦子,割完就走。“
”放肆!“
邵缳气的浑身抖,咆哮道:‘想我邵家于燕地苦苦支撑,族灭家破,只余老娘一女流,竟也被宵小欺上门来,老娘就是不走,有种来取老娘性命!”
在邵缳的背后,有万余兵马,是刘遐直系与彭城各家的联兵,但与王邃不同,王邃并不能真正收服下邳的乡豪,各乡豪只是畏他琅琊王氏的身份,给他些面子罢了,一旦真有利益冲突,还是会翻脸的。
正如诸葛颐,如果下邳乡豪与之同仇敌忾,杨彦也没法逼诸葛颐出城。
而刘遐本就是百战出身,其妻绍缳又是名震北地的绍续存世唯一血脉,彭城乡豪虽不服,却慑其威,这时,便是6续现出了愤慨之色。
刘遐女婿田防更是怒道:“夫人,小婿愿为外舅取来于药头颅!”
“不忙!”
绍缳虽然愤怒,但理智尚存,摆摆手道:“东海军连石虎都能击破,不可小觑,咱们摆开阵势,让他来攻。”
说着,就向前唤道:“于药,有种就来攻我,你若是胜了,城外粮草任取一半,若是败了,你立刻回去,不得再来扰我彭城!”
“好!”
于药大叫了声好,观察起了对面的阵势。
当时排兵布阵没后世那么多讲究,几乎都是以车阵在前踞守,后伏以铁枪兵与马弩手,两侧由骑兵守护,如果没有骑兵,也是重装步卒。
阵势虽然简单,却非常实用,是千锤百炼而来的防守阵势。
如果换了以往,那没得说,倚仗自身的悍勇直接冲阵,可如今不同了,杨彦会不定期的给军中营主级以上的将领讲解兵法和各种结合时代的战例,分析其利弊得失。
如长平之战,秦灭六国之战,楚汉战争,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之战,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吕蒙白衣袭荆州,夷陵之战等诸多赫赫有名的战役,听了这么多,还参与讨论,哪怕就当个故事听,也有所得,更何况杨彦的讲解非常有针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