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色放亮,晚间减缓的战事重见激烈,果不出杨彦所料,因昨日徒劳无功,石虎亲自带人往上冲了,毕竟别看现在雨下的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停了,再出太阳晒个半日,地面干透,明军的火弹可以重新使用,他也怕啊。
“哈,雕虫小技耳!”
眼见一根大竹杈子伸出,石虎哈的一笑,那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握住梢尖,猛的向边上一带,狼筅兵根本抵不住那滔天巨力,竟被甩飞出去。
随即石虎一马当先,面目狞狰,一柄虎头大关刀左劈右砍,挡者披靡,惨叫连声,无人是他一合之敌,转眼间,一队鸳鸯阵竟被他杀的干干净净。
“大王威武!”
“大王威武!”
羯军士气大振,齐声高呼。
石虎劲头更足,那鼓胀胀的胳膊,似要把铁甲撑破。
这时,一阵箭矢射来,石虎冷冷一笑,手中刀花狂舞,就听叮叮当当脆响,箭矢悉数被磕飞,还有几支反过来射杀了明军。
“杀!”
石虎也不傻,一阵阵的箭矢射来,总有疏漏之时,与其被动挨射,不如让明军投鼠忌器,于是刀花一挽,冲入了明军阵中,那刀光闪烁间,不管是千牛卫还是寻常士卒,沾着即死,磕着便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鸳鸯阵也不起作用,石虎就是最简单的一力降十会。
勒月华果然曾未夸大,石虎蛮力惊人,既便是杨彦,不使出暗劲,恐怕在力气上都有所不如。
而暗劲等闲轻出不得,每发一记,气血奔涌膨胀,抽取大量精力体力,还会给身体带来不易觉察的细微伤害,连发几记,铁定脱力,甚至如仗着有功夫在身,不加的节制的发,年龄大了之后,暗伤积累成疾,往往会猝死。
杨彦转头道:“女郎,石虎不顾颜脸杀伤小卒,那咱们也不能闲着,此人的功夫不下于你我,将士们至少得付出数百条人命才能挡着他,我先上,你给我押阵。”
“不!你给我押阵,我先会会石虎!”
荀灌却是猛一摆手,提起眉尖刀,疾冲了过去。
杨彦暗暗摇了摇头,他清楚荀灌担心石虎不是自己的敌手,捞不到上阵,先战上一场再说,于是手一招,领着一众男女千牛卫紧跟而上。
高地下方,石虎抬眼一看,随手砍倒一名明军,向左右哈哈笑道:“明王是不是身边没人了?竟夹杂着女子,起先孤还担心该费多大的手脚才能攻到坡顶,这倒好,他自已来了,既然送死,孤成全他便是!”
屈支六跟着道:“大王神功盖世,您请看,最前那女子似是荀灌,大王若擒之,可令明王投鼠忌器啊!“
“哦?”
石虎从未见过荀灌,却久闻荀灌之名,当初派出石瞻去捉拿荀灌,正是欲以荀灌为妻,这时正眼看去,一名女子身披重甲,眉目如画,英姿勃发,当真令他心痒难耐。
尤其是荀灌与杨彦的关系极为亲密,却又没有任何名份,如大族嫡女,轻易不会失了红丸,这就预示着,荀灌很可能还是处子之身,又等同于杨彦的半个女人,如能活捉荀灌,可报了靳月华与郑樱桃被掳走之仇。
不过为了确认,石虎还是看了眼石瞻。
石瞻眼里恨意缭绕,猛一点头。
”哈哈~~“
石虎哈哈一笑:”来者可是荀灌?孤闻汝艳名久矣,今见之,果名不虚传,不若与孤为王妃,孤必保举你荀氏一门累世公卿,岂不胜过于江东受人排济?“
”呸!”
荀灌气的俏面通红,呸道:“石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还敢大言不惭?”
“哈哈~~”
石虎也不着恼,又是哈哈一笑,挥刀劈去。
荀灌气归气,但真碰上石虎,也不敢怠慢,眉尖刀斜掠而上,直刺石虎面门。
石虎仗着力大,一拳横击,砰的一声,把刀尖打开,而另一手的刀势瞬间大盛,竟似要把荀灌给裹进去。
荀灌吓了一跳,忙收慑心神,仗着身法灵巧,与石虎缠斗起来,但石虎天生神力仿似源源不绝,且毫不留手,招招直指要害,数十招之后,荀灌已明显处于下风。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行险以暗劲一搏之时,杨彦已挥枪迎上,唤道:“女郎暂且留下,为我押阵,揪着空子放冷箭,对付石虎此等凶人,无须讲什么规矩!”
“嗯~~”
荀灌猛一点头,抽身退出,由杨彦替她挡住了当头劈来的一刀。
也确实,石虎凶名昭著,杀之是为天下百姓除害,荀灌没什么心理负担。
石虎也似昂然不惧的样子,冷笑道:“明王纵有女人相助,今亦必授首,纳命来!”
杨彦不跟他废话,直接一枪刺出。
二人瞬间战作一团。
无论是明军还是羯军,均是有意无意放慢了节奏,凝神看去。
“当!”的一声惊天巨响,石虎以刀尖迎上杨彦枪头,二人各自后退,杨彦退了三步便横枪当胸,石虎却多退了一步,这不是说石虎不如杨彦,而是杨彦居高临下。占了地利之便。
这一招硬拼也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明军与羯赵禁军又战作了一团,其中还有女人的清叱声与男人带着调戏意味的笑骂声,但还没过上多久,羯赵禁军就陆续收起了对明军女卒的轻视之心。
女千牛卫看似身材瘦小,却招招力沉,毫无身为女人的觉悟,尽往男人的下三路招呼,怎么狠毒怎么来!
交手不过三五招,已有阵阵惨呼响起,男女千牛卫混编搭档,以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