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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堪留意到吴豫那边的状况,再加上他的人数仅为杨彦的一半不到,因此始终保持着三到四里的距离,以拖为主,待得张噎仆率领的中军击溃了羌氐,再与自己联合夹击杨彦。
每当杨彦跑,他也跑,杨彦回头,他跟着回头,不过杨彦有优势兵力在手,羌氐又现出了不支态势,他不可能容许石堪一再的拨弄自己的神经。
“追!”
杨彦猛一挥手。
轰隆隆的马蹄声骤然爆响,整支骑兵收束为两个巨大的鱼鳞阵,一支由他亲领,另一支由管商率领,一左一右的向石堪追击。
石堪照着老套路往回跑,但明军不再如先前那样,追一阵就回头,而是紧追不舍,渐渐地,他感觉这样不行,于是猛一呼喝,全军由一个长条形的纵队迅速向两翼散开,在加速的同时,队形大体不乱,羯赵禁军的精锐,果然不是吹嘘,全军上下,皆是提前拨出了背上的短矛,随时奋力投掷!
羯赵禁军并不怵明军,他们是守卫王宫的最精锐武装,也不是普通的羯人,只有高阶羯人的子弟,才有姿格入选禁军。
身份上的高人一等给禁军带来了巨大的优越感,年龄普遍介于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羯人最悲惨的那一段岁月,只存在于口口相传与典籍中,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他们是朝气蓬勃的第二代。
两军快速接近,在石堪看来,明军收缩成鱼鳞是找死,虽然鱼鳞阵的冲击力强大,但攻击只集中在一个点,主要是作为凿穿使用,杀伤有限,而自己把阵形铺开,确保每个人都尽可能的投出短矛,万余骑兵,一次性投出万余短矛,威力不敢想象。
暗暗数着与冲来的羯军距离,杨彦又喝:“撑盾!”
旗手把旗号打出。
骑队两侧靠外圈的战士,纷纷矮身撑起圆盾,盾刚撑好,带着尖啸破空声的短矛已是凌空袭来。
“当当当!”
正面的短矛大多被杨彦与身边的将领绞向了四面八方,而从侧翼击来的短矛,陆续击打在圆盾上,巨大的力道,不出意外的将圆盾刺穿,但圆盾并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由铁皮、压紧的植物纤维与竹片构成的圆盾,消耗了短矛相当一部分力量,在手上传来巨力冲击的那一瞬间,将士们把心一横,纷纷转身,以胸腹正面迎上!
短矛透过圆盾,击上胸前的竹甲,虽将竹片击的四分五裂,却成了强弩之末,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杨彦已经在骑兵中推广了丝绸内衣,这项来自于铁木真的发明,能有效降低箭矢的伤害。
丝绸内衣挡住了短矛,只有不多的动作稍慢的将士,被射中胳膊或是肋下。
与石堪事先预料不符,因明军把队形收的很紧,禁军并不是谁都有机会投掷出短矛,毕竟隔的太远,冒然出手,没杀伤明军,反中了自己人,真正投来的也就近千支而已,造成的伤害对于一支两万多人的骑队来说,尤其明军还挡住了大部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也是杨彦冥思苦想出的破短矛方法,做起来虽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将士们都经过了艰苦的训练,今日初次用于实战,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石堪大惊失色,可这么短的距离已来不及调整阵势了,只得硬着头皮以松散阵形去迎击明军的鱼鳞阵。
转眼之间,两军轰然撞上,身为龙头的杨彦,马槊以极高的频率左刺右挑,以精妙无比的手法,每刺中一个敌人,便带起快速一抡,将尸体远远掷向了敌军阵中。
两侧的骑士,则把还插着短矛的圆盾当作轮盘掷出,随即擎出马刀斜向劈砍,无论是否砍中,均是一触即走,仅这一冲,已冲破了敌阵!
“娘的,拦住后面,包抄,包抄!”
石堪急的大声呼喝。
可是明军阵形再变,大阵中的小阵分了出来,陆续断裂为了十余截,向着呈一块长长截面的羯军正面冲杀!
喊杀震天,刀锋交击清脆悦耳,还夹着骨骼被劈断的嚓喳声,这一轮交击,羯赵禁军吃了大亏,他们虽然精锐,但明军以专击分,以尖锥对截面,谁能顶的住?
两万七千明军,每队两千人左右,把羯军断为了十余截,这简直是致命。
石勒面色难看之极,他万万料不到,石堪只是稍微应对失误,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局。
一名将领凑头道:“大王,右将军险之又险,唯今之计,须再组织万骑出城支援!”
石勒立时头大如斗,其实他也明白救援的重要性,但他只有禁军三万与三万中军,六万军已经派出去了五万,而羯人权贵的部曲与四座卫城的守军合计还有四万左右在理论上,石勒尚能调动五万卒。
可这些兵力,互不统属,从未有配合作战的经验,拿去与精锐的明军作战,恐怕凶多吉少。
而且如今的襄国,笼罩在一片浓厚的恐怖氛围当中,连中禁军都不敌,那些权贵还有哪个愿意拿自己的部曲去送死?
石勒已经意识到,随着手头兵力的急剧减少,他的威望也随之骤降。
如果换了寻常人,面临如此恶劣的局观,多半认命等死,但历来成大事者,皆为心志坚毅之辈,石勒从一个奴隶翻身成为河北之主,除了逆天的气运,也与他那不屈不挠的性格有关。
略一寻思,石勒作下决断,向左右大喝道:“传令,调中军五千出城,支援吴豫,务必一举击溃明军千牛卫,另召四卫城守军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