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见谁?”边东山有些惊讶,难道在魏国的军方,还有齐雨的人?
“魏国将军--新垣衍!”
齐雨想起离开鲁庄时,鲁仲连交给自己的信物,沉声回答道。
边东山既然这么有把握暗杀范痤叔侄,齐雨便已经明白,边东山对魏国的情况一定很熟悉,因此齐雨相信他会知道新垣衍的住址在哪里。
边东山何等聪明之人,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关系,双眼一亮道:“是鲁夫子给你的推荐?”
新垣衍此人,正是鲁仲连“义不帝秦”故事里的,那个被鲁仲连说服而放弃拥护秦国称帝的魏将!
“不错,不过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眼下也唯有尽力一试了!”齐雨答道。
“明白了!”边东山欣然道:“小师弟可能真有点运到,前段时间新垣衍刚被魏王召回大梁,这几日正在府中修养,我刚好知道他府邸的位置,小师弟跟我来吧!”
两人离开齐国使节馆后,齐雨跟着边东山往城西北的方向而去。
今夜既短暂又漫长,时间偷偷地溜走,此时距离东方日出已经不足一个时辰。
路上齐雨回忆起鲁仲连在离别前叮嘱自己的话:
“小雨……有一点你要注意,新垣衍此人重理而不重情面,如果你在魏国遇到了麻烦,他会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见你,却未必会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帮你……想要让他出手,多半还得靠你自己去说动他!”
齐雨心中默念“重理而不重情面”几个字,心下了然,新垣衍必然是重理的,否则他也不会被鲁仲连说服,而心甘情愿地放弃拥秦为帝的使命。
那么自己应该如何才能说服这个喜欢讲道理的新垣衍呢?
齐雨跟在边东山身后,心中默默地琢磨着说辞。
大梁城很大,从城东北至城西北的距离很远,两人跳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的房子,才来到新垣衍的府邸。
这下时间更为紧迫,距离日出已经只剩下半个多时辰。
齐雨心中忐忑,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不知他能否成功劝服新垣衍帮助自己。
但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因为错过了今夜,一切都晚了!
新垣衍的府邸占地很广阔,府宅修建地很是宏伟,可见新垣家族枝叶很广,在魏国的地位只怕也不低,这让齐雨莫名振作了许多精神!
新垣衍越有能量,就越有可能在此事上帮到自己!
这时距离日出已近,新垣府的一些家仆已经早起准备干活,平添了齐雨两人潜入的困难。
两人偷偷潜入新垣衍的卧房外。
黎明前的黑暗中,两人惊奇地发现,卧房外隐约竟然有一队兵士在把守。
兵士们似是已经站了一夜的岗,脸上透露出疲惫、困倦和麻木,但却依旧瞪大了眼睛,挺起腰板,丝毫不敢懈怠。
齐雨暗暗称奇。
这是怎么回事?新垣衍在自己家中,还要如此戒备警惕吗?
两人互相打了一个眼色,借着花园树丛的掩护,绕了一大圈,来到了卧房的后方,却发现此处仍有兵士守卫,不但如此,整个卧房四周都被兵士们团团把守了!
齐雨和边东山的脸色终于变了。
围得如此水泄不通,这看上去不像是在站岗,倒更像是在包围看守这间卧房!
莫非新垣衍遇到了什么麻烦?
为何会有士兵看守他?
是家族内部出了什么事情,还是魏王的意思?
眼下卧房外全是兵士包围着,没有一丝死角空隙,两人该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呢?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卧房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仆,老仆提着一个食盒。
门口的兵士将他拦下,老仆沙哑着嗓音道:“少将军醒了,老奴去取些饭食!”
门口的兵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食盒,发现里面的确是空的,这才让老仆在两名兵士的看守下离开卧房,向府中厨房走去。
边东山对齐雨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悄跟上,在走到一处无人的转角的时候,两人忽然跳出,从背后将两名兵士打晕。
走在前方的老仆人吃了一惊,正要惊呼,齐雨连忙踏前一步,一把捂住老仆人的嘴,低声道:“老人家,我们是新垣将军的朋友,此行是特意来帮助他的!”
其实齐雨当然是来求助新垣衍的,不过眼下这种情形着实有些古怪,为了搞明白事情的真相,他也只好撒个谎。
老仆人眼中的惊慌逐渐散去,停止了挣扎,齐雨低声道:“老人家,你答应我不大声呼叫,就眨眨眼,我会立刻放开你!”
老仆人依言眨了眨浑浊的老眼,齐雨这才把手放开,却仍然不敢放松,生怕这老仆人反悔,随时准备出手。
好在老仆人还算讲信用,将信将疑地看了齐雨和边东山一眼,警惕地道:“两位壮士是少将军的朋友?老奴要如何相信你们?”
齐雨从怀中掏出鲁仲连交给他的信物,交给老仆人查看。
这是一支青铜铸就的箭头,箭头已经生锈,表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固”字。
老仆人放在手里细细查看,动容道:“这是老爷的箭头,少将军从小就将它贴身收藏,既然少将军能将此物交托给两位壮士,必然是将两位壮士视为至交好友了,老奴失礼了!”
老仆人颤颤巍巍地便要向齐雨二人行礼,齐雨连忙口称不敢,扶住了他,心里却暗自想到,原来新垣衍竟然如此重视鲁夫子,将对他如此重要的信物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