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一切繁冗的人员与事务准备,只谈最基本一点要求:
想坐拥元力,就得有稷器。
“稷”原意为谷神,自人间出现国度之后,就以“稷器”来称呼立国之本。这可不是虚幻之物,而是实实在在一件至宝!
因为,全国所有元力首先会聚生于此。
可以用来当作稷器之物,必须能承载一国之气运、山川之险重。开国之祖通过祭祀告命于天,如果此物堪当稷器,则化形为圆鼎,这也表明上天接纳了新国。今后国民的信力愿力都会源源不绝传入其中,酝酿为精粹的元力,供国师使用。
魏国的稷器,冯妙君也见过,就是云崕手中化出来那只小鼎。此物只能由国师持有,国师若是身亡,其自行归国,他人根本无法触碰。
想要还原稷器、剥离元力,唯有国灭。
即便在纪元之前和浩黎帝国时期,这样的宝物也不容易寻觅,何况是天地灵气衰微的今天?
能成就稷器的,至少也要是件神器才行。
因此这世界上虽然各种名义上的小国林立,但真正坐拥元力的却少而又少,如今仅剩七国而已。
原本安夏也是这样的国家,但国灭之后稷器被魏国取走。长乐公主立国不难,但要守国却不容易,毕竟魏国可不容许它死灰复燃,周边又是峣、晋这样的大国虎视眈眈。
刚刚成立的新夏国,必须拥有元力,这才具备守护国土与臣民的最初阶资格。冯妙君格外好奇,傅灵川和长乐公主既然已经立国并且昭告天下,那么是不是也准备好了稷器呢?
毕竟这个重磅消息一出,新夏就要面临着狂风暴雨。
堪当稷器之物可没有辣么容易入手,否则魏太子萧靖分分钟就能自立为王,大不了与旧魏划地而治,慢慢筹划击败萧衍即可,又哪会陷入眼下的被动局面?
接下来几天的航程,风平浪静。
陆地早就消失不见,旅客对海景的观感已经从波澜壮阔变成了千篇一律的单调,偶尔路过几个小小的无人岛,那上头的零星绿意都让人耳目一新。
这天冯妙君上甲板透气,却见卢传影站在船尾,正与一人交谈。
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傅灵川!
咦?这两人还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卢传影正对着她,当即招了招手:“小姐,请过来罢。”
看样子,卢传影还是忍不下对傅灵川的好奇。冯妙君笑了笑,走过去道:“卢叔。”
傅灵川有安夏王室血脉,又助长乐公主重新立国,是眼下六国当中的风云人物。卢传影跟安夏也有交集,便想借机打探一番。
傅灵川本人的风度仪表,也的确吸引人去结交。
卢传影捋着胡子道:“这便是我们东家的千金,闺名妙君。我在他们家做了许多年的管家。”转而对冯妙君道,“这位你一定不陌生了,船上也就这么一位傅灵川傅公子。”
冯妙君回身,大大方方对着傅灵川问了声好。卢传影替她操持产业,这时候干脆就自谦为管家。
傅灵川失笑:“能得你这样的人物当管家,看来冯记的东家和小姐也很不一般。”
只看卢传影,就知他与普通人不同,傅灵川对待其主冯妙君自然更要高看一眼。冯妙君明白这是卢传影的用意,也是一笑:“过奖,不过是奔波生计罢了。倒是傅公子这般的富贵人物,也需要亲自冒险来漂洋过海么?”
她的确对傅灵川的行程很好奇。新夏刚刚建国,百业待兴,这两**oss不呆在泸泊城主持大局,反而不远数千里乘船前往南陆,个中必有深意。
是去向燕王复命吗?也不对呵。立国之后,长乐公主也就改称新夏女王,燕王若与之相见,至少要以国礼待之,再不复先前两人客居燕都时那般随意。
这不是他们自矜,而是该有的气节。
反过来说,长乐公主如今地位尊崇,傅灵川还拉着她出来冒险,是不是不太合适?尤其海上行船,全看老天爷脸色,万一真遇上海难,人力终归难以胜天。
傅灵川叹了口气:“操持家业不易,冯小姐想必也有感触。”
国家国家,他是视国如家,回答得倒是巧妙。冯妙君干脆直截了当,露出满面好奇:“是何营生,能养出傅公子这等气度?”
“祖上原是官家,落魄之后也只得找些营生。这些年足迹遍及南北两陆,只要不是太偏门的,都拣着做一些。”
卢传影在一边补充道:“傅公子一手创办了雁回堂,在桃源境和燕国都有分号。”
他的摊子,的确铺得很大,冯妙君当即肃然起敬:“原来是名门之后。”转而笑道,“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我家主做粮食与药材生意,今后不妨多多往来?”
傅灵川笑得露出八颗牙:“这是自然。”
看他笑得那么假就知道只是客套,冯妙君却不管,从怀中掏出一只药匣,打开来道:“相逢便是有缘,这盒冯记炼制的春阳丹就赠予公子。”
小巧药盒里面,规规整整躺着六粒青色药丸,一揭盖就有芳香扑鼻。不似药香,反倒如纯熟瓜果的清甜气息。
傅灵川是识货的,只闻药香就赞了一声:“好药。”
春阳丹不是珍稀物事,而是许多修行者日常用到的辅助药物。行功前服一粒,可提高肌体招聚灵力的效率。当然这东西的效用还跟药材和炼制手法有关,普通货色能提高一成效率,冯妙君拿出来的却可使效力翻倍。
这其中的差别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