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焱在阵阵剧痛中醒来,鼻息间断断续续哼着呻吟声。
眉头紧皱,身体轻颤,感觉像是被亿万计的蚂蚁淹没。
它们在残忍的啃咬着自己的皮肤血肉,也在啃咬着自己的骸骨,甚至是颅骨和脑子。
那种痛苦简直无法言语,直让唐焱全身痉挛,颤颤的要去挖挠身体。
“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飘进耳朵。
唐焱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帘,一个简单的睁眼动作,却像是使出了浑身气力,眼帘睁了四五次才勉强睁开。
在血雾朦胧模糊的视线里,是一个不太清楚地女人轮廓。
兰斜躺在树藤编制的吊床上,妖娆高挑的身材极尽火辣,把玩着一个红色锦盒,身边零零散散挂着些玉瓶,每个玉瓶都散着浓郁的灵力。
在其中一个树藤上,还搭着条金色腰带——黄金锁。
她把唐焱的黄金锁给拆了,里面的灵源液等宝贝全给倒腾了出来,这会儿一边玩着空间锦盒,一边吃着灵源液,优哉游哉,很是享受。
“我在哪?”唐焱定定的看了很一会儿,才认出了兰。但全身剧痛,意识昏沉,随时可能再次昏迷。
“放一百个心,这里很安全,不是地狱犬,不是千岁山,也不是尸皇族的领地,这里……是我的地盘……”
兰优雅的晃了晃手指,指了指宽敞别致的房间,这是一棵完全由巨树编制成的房屋,透着花香与清新,飘舞着星星点点的灵气。屋顶上有迷蒙的光亮从缝隙间投入,把房间的气氛点缀的恰到好处。
唐焱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了兰身边挂着的灵源液玉瓶:“……我的……”
“现在是我的了。”兰嫣然一笑,纤指一挑,勾起一个玉瓶,把玩在手里。“要吗?”
“要……多一些……”唐焱非常虚弱,积蓄灵源液来补充灵力和精力,让自己尽快的恢复。
“条件呢?”
“……你的命……”唐焱左眼微微一眯。
兰咯咯一笑,手里的皮鞭指向唐焱的左眼:“我对你的秘密了如指掌了,不想受罪,规规矩矩在那里趴着。”
“……你想……怎样……”
“嗯,怎么说呢,我也不太清楚。”兰认真的考虑了会儿,微微一笑:“我帮你把战场打扫干净了,把你遗留的东西都处理了,保证不会有人从战场上找到你留下的痕迹。这一点,你应该谢谢我吧?”
“……谢谢……”唐焱很虚弱,实在没精力跟她聊天。
“我没有把你带回千岁山,否则那群老妖绝对不会让你好受,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调养。这一点,你应该谢谢我吧?”
“……谢谢……”
“我没有把你送到尸皇族的领地苍梧之渊,算得上是救了你一命吧?这一点,你应该谢谢我不?”
“……谢谢……”
“好了,有这三谢,等于你欠我三条命,可对?”
“……对……”
“命债需要命来偿,这个道理最简单,你应该明白?”
“……明白……”
“乖,真乖。”兰笑容嫣嫣,继续问道:“对待救命恩人,你是不是应该多一些坦诚?”
“是。”
“问题简单了,我来问,你来答。你在妖灵族是什么身份?”兰对这个方面非常好奇,也很敏感。就算是黄金古族的血脉,就算拥有再多的底牌,可是用半圣境界屠杀圣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至少在她的经历中从未听说过。
但唐焱却做到了,所以……身份不会低……
“我说了,你信吗?”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兰轻轻摇晃着藤蔓吊床,饶有深意的道:“像我这种山野小民,私自窝藏妖灵强者,可是担着性命危险的。我现在的小心肝还在扑通扑通乱跳呢,如果你再让我紧张了、不高兴了,说不准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快……不行了……先……给我……那个……”唐焱的意识天旋地转,视线越来越朦胧。
兰看了他一会儿,好像不是作假,从吊床上下来,走到了唐焱的床边,把一瓶灵源液放到了他的嘴边。“先来一点,润润身子,表现好了,我再多给你。”
唐焱突然用尽了力气猛的吸了整整一瓶,然后……眼睛一闭,完全封闭了自我意识,锁住了六觉,开始凝神的炼化,不管不顾。
事已至此,他没必要顾虑兰,一切以恢复为重。因为他能确定兰现阶段不会杀了自己,否则早就动手了。
兰伸出玉指按了按唐焱的脑袋,现他竟然封闭了自我:“嗬,小家伙挺聪明。”
唐焱封闭自我,努力引导着灵源液在经脉里面流淌。
这一场恶战打的酐畅淋漓,让他看到了自己真正拥有的实力,但极力压榨潜力、过度使用古战刀,以及负荷的动用毁体术,都给身体带来严重的摧残。
身体瘦的皮包骨头,皮肤蜡黄的没有色彩,完全脱了形。
可以说不比当年恶战河童受的创伤轻多少。
而且,灵源液虽然在战斗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否则自己有几条命都扛不住那种规模的战斗,但是持续吞服和胡乱炼化,都给身体带来了严重的负面效果,大量的怨恶之气沉淀在了ròu_tǐ和血脉里,带来的影响可想而知,也在滞缓着唐焱现在的恢复度。
所以,与其说是自己杀了吞天雀,倒不如说是自己用命换了一条命,用多条命换了一条命。
唐焱现在虚弱又狼狈,需要静养,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