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珠?
正处于困乏中的祁凰闻言,一个激灵,顿时坐直了身子,凝神朝着拍卖师手中的琉璃盒看去。
淡蓝色的珠子,中央一点殷红,光华内敛,氤氲着淡淡柔光,仿佛一层蓝色水雾。
鲛珠?
没错,是鲛族的至宝!
凤凤曾说过,珠若灭,人必死,那么,这个被取走鲛珠的鲛人,现在又怎样了?
“有意思。”身旁之人发出一声感叹,一手撑在脸侧,海月的蓝色光芒,映照在他眼底,让那双深邃迷人的眸子,也泛出了大海一般的颜色。
祁凰却笑不出来,反而有种心被揪紧的感觉。
鲛珠一出,原本略显沉闷的大堂,也顿时变得喧闹起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盯着拍卖师手中的淡蓝色主子,有惊异,有赞叹,有垂涎,有好奇。
唯有一人,眼底的光泽,是平静淡漠的,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涌动。
“你知道海月?”看他神色,似乎对于鲛珠这样的至宝,一点也不惊奇。
他不说话,良久,才放下一直撑在脸侧的手:“不知道。”
此时,拍卖师再一次举高手中的琉璃盒,高声道:“这可是千金难换的宝贝,能来到这里的,想来都是行家,应该都听过,有关鲛珠的各种传说。”他打开盒盖,一时之间,似乎光芒愈盛,鲛珠外层的水汽,也从盒中流泻而出,即便隔得这样远,都能感觉到一股沁凉之意。
“这是一颗刚从鲛人心口剖出的鲛珠,以冰玉琉璃盒盛放,最是名贵不过。”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拍卖师继续道:“鲛珠的取得,可不是一件易事,如果将鲛人杀死,再娶其珠,鲛珠就会失了原本功效,变成一颗除观赏以外,毫无价值的废品,故而,想要完整地取出鲛珠,必须让鲛人心甘情愿将鲛珠逼出,这样的话,就免不了要使用各种手段,而大部分鲛人,都会在还未来得及逼出鲛珠时,就因不堪痛苦的折磨而死去,这也是海月的珍稀之处。”
美丽的鲛珠,好似凝聚天地间一切华瑰,只是静静看着,就令人心之神往。
逼出……
折磨……
痛苦……
这些字眼在祁凰心底翻腾,思绪不禁又回到了与凤凤初见的那个晚上,想到他淋漓狰狞的伤痕,想到他冰冷无温的眼神。
竟是这样吗?
就算没有亲眼得见,也能想象得出,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犹如凌迟,悲鸣的挣扎中,一点一点感受绝望的钝痛。
当时的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视线微移间,无意落到身旁之人的脸上,淡蓝光雾中,男子眸底似有水光闪动,当她仔细看去时,却又平静一片,似看不到底的古井,不起一丝波澜。
“太残忍了。”低低一声,她再也看不下去。
“这世上残忍之事,何止其一?七殿下难道是在为那个死去的鲛人抱不平?”毫无感情波动的一句,隐约夹杂着嘲弄。
“要你多管。”心情很不好,看到那颗鲛珠的刹那,这种揪心的感觉就存在了,这会儿越发的强烈。
他动了动身子,却无起身的意思:“如此名贵之物,想必价值不菲。”
祁凰朝他看去:“你对这颗鲛珠有意思?”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也是,以他的实力,想要买下这颗鲛珠,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说了这么说,你赶紧开个价吧。”有人不耐,出言催促。
拍卖师合上盖子,将琉璃盒与鲛珠一同放于拍卖台上:“各位既然都是识货的,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这颗海月,起价五千金。”
五千金?
在场众人都愣住了,这个价格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价,能买得起的人寥寥无几。
只听这开价,一大半人就已经打了退堂鼓。
但也有财大气粗者,紧跟着报价:“六千金!”
大堂内一阵哗然,五千金已经不敢想象了,竟然还有人开出六千金的高价。
“七千金。”即便如此,还是有人继续往上加价。
“七千五百金。”
“七千八百金。”
“八千金!”
“……”
最终,鲛珠以九千七百金的价格成交,听说拍下这颗鲛珠的胜出者,乃是郯国的一名豪商。
离开玲珑阁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负责接送容凤的马车,已经等在对面的街角。
看破不说破,其实从一开始,两人的身后,就有汐国的护卫一路跟随,怪不得他对自己如此放心。
“既然凤太子有人接送,那就不需要我再多跑一趟了。”走到马车前,在容凤抬起一只脚的时候,她拱手道。
他的动作有短暂的停滞,眼底也有片刻的暗焰闪过,“七殿下这个接待使做的,未免有些太不合格了。”
祁凰站在马车前,揣着手笑:“凤太子与我朝夕相处一整日,想必也腻了,我早已为您备好美酒佳肴,温香软玉,如此美好的夜晚,自然要与美好的事物一起度过,我想得这般周到,凤太子怎么还怨我不合格呢?”
他垂目浅笑,以往怎么没发现,他竟这般狡猾:“既然是七殿下的好意,我又怎能拒绝领受。”
祁凰笑得开怀:“殿下喜欢就好。”
马车帘放下,隔绝了内外天地,祁凰转身,正要离开之际,听车厢内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隐约带着几分警告意味:“我劝你,还是莫要做傻事为好。”
祁凰脚步不停:“我去南风馆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