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事情过去多年,当是无论是谁都会救你的,无需谢我。”这个时候来谢,太晚了。
他们之间经过那些事,已经不是谢谢能解决的。
只要慕容寒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就是最大的谢意。
慕容寒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也不强求,你不是常说,没什么事是吃的解决不了的,不行就两顿。”
“你要愿意,我会请你吃,两顿,三顿,四顿,只要我有时间,你也愿意。”
乌云压顶,寒风凛冽,站在风里,姜璇却觉得有一道银光利剑劈开这天,响彻云霄的惊雷紧随其后,轰隆作响。
姜璇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用手紧了下披风。
慕容寒看到她颤了下,立刻想伸手上去安抚她,但又硬生生的被他控制住了。
他只讷讷的说了声,“你无事吧。”
姜璇只觉得她脑门都要被劈开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容寒心头微惊,见她脸上满是惊恐,像是遇见了极端可怕的事情。
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混乱的画面,有母亲林棠的画面,有姜老夫人对她的漠然,还有姜珠儿对她的欺负。
甚至,还有她和许彬的初见,怪不得许彬说她把他给忘记了。
她浑身僵硬,更多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
姜崇会将她从京城带去边关,是因为那一年,他回来的时候,小小的她正在发高烧,烧的人都昏迷了。
一直昏迷了好几日都没有醒,当时姜崇自责的差点自残,后来烧终于退了,姜崇见她瘦脱了形,高大的男人,眼泪落了下来,紧紧的抱着她,说要带她去边疆。
那次之后,姜崇不顾老夫人和老太爷的反对,带着姜璇去了边疆,一去就是十几年。
其实,姜崇不知道,那一次高烧,小小的她,已经换了一个人,她是她,她也不是她。
她不过是一抹异世幽魂,在姜璇的身子里得以重生。
只不过她的过去乏善可陈,边疆是新环境,慢慢的,她变得开朗起来,身子也健康。
姜崇一直都深深的觉得自己带女儿到边疆这个决定太明智了。
他不知道,他愧疚的女儿其实早就不在了。
但她不忍心告诉他,多年的相处,她是真的把姜崇和姜瑜当成父兄,为他们骄傲。
那句‘没有什么是吃的解决不了的,一次不行,吃两次’是她的口头禅,只是,后来失忆后,将这个给忘记了。
姜璇真的想起来大部分丢失的东西,但她又不愿意自己想起来。
慕容寒见她茫然无措的样子,心下生怜,放柔了声音,道,
“是我错了,如果你不想去,那我就先告辞了。”
“阿璇,最后这样叫你一次,你以后多多的保重自己,将来能够事事顺心。”
他自嘲的笑了笑,“东离的太上皇放下身段来与你提亲,定然是极为喜爱你的,以后有个人好好的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他的声音平缓从容,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可姜璇并没有感受到,她被自己想起来的事情弄的心乱如麻。
“你说哪里来了新鱼,我们去吧。”她低低的说着。
忽然,她不太回府里去了,从前,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会去找林翊,现在,她不想去找。
慕容寒原本沉寂的心忽然又活了起来,他有点结巴的说,“醉仙楼……”
姜璇点点头,回身上了马车,让车夫往醉仙楼去。
慕容寒跟在姜璇的马车后面到了醉仙楼。
醉仙楼不是普通的酒楼,一般人不会来这里,茶点什么的可以说是京城一绝。
慕容寒带着姜璇上了二楼,替她推开雅间的门。
她坐了下来,里头一扇屏风半挡着,绿萝掩映。
之后慕容寒也进来了,褪去外头的大氅,里头穿着紫色的衣衫,他很喜欢紫色,也不知是想借此掩盖他紫色的眼眸还是别的缘故,总之,他穿紫色人越发的好看。
这一张脸,和当初在她身边时其实有很大的差别。
那个时候,他满脸稚气,现在同记忆中比,更加瘦削,棱角更分明,同样的昳丽,但添加了几分凌厉冷酷。
人处在不同的位置,确实是不一样。
她忽而想起太上皇,他好像是特别的,无论何时看到他都是很温和雅致。
慕容寒坐在她的对面,淡淡一笑,“这里的鱼宴做的很好,你可以尝一尝。”
姜璇没有吭声。
等到吃食上来,她提着筷子,慢慢的吃着,慕容寒在她边上,帮她剔鱼刺。
他做这个动作和从前一样的利落,顺手。
终于,她忍不住放下筷子,“你别弄了,就算你剔再多,我们也回不去了。”
慕容寒默默的将手中最后一点给弄好,然后用边上的帕子擦干净手,面上又浮现了惯常的微笑,带着点漫不经心,带着点优雅从容,只是眼底深处却饱藏着深不见底的悲伤。
他舌尖抵了抵牙齿,
“阿璇。当初是我错了,我认了,这不过是我能为你做的一点小事,你也要剥夺吗?未免,太残忍了。”
姜璇笑了起来,“残忍?你骗我五年,你让我身陷险地,差点被你的族人给杀了,到底是谁残忍?”
“慕容寒,只有我傻,才会这个时候来和你吃饭。”
她站了起来。
她到底在干什么?她心里头是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