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芸和蓝铮房里的烛火还亮着,但夜颜他们敲了许久的门后蓝铮才把外面的大门打开。
他身着白色中衣,腰带都没有细,瞪着门外的女儿女婿,那脸色在月光下看起来就像要吃人一样。
“你们不是去山上了吗?跑回来做何?”
“哎哟,父皇麻烦你让让,我们要找娘。”夜颜皱着眉催他让开,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父皇的份上,她真会把人推开闯进去了。
“你娘睡了!”
“那我也要找她!”
“你……”
蓝铮还想再说什么,夜芸披着长发从卧房里走了出来,“颜儿,发生何事了?”
夜颜绕过蓝铮直接跑向她,把收到的信往她手里塞,接着把她拉进小堂屋里,又忙着把烛火点上。
“娘,你看看信里的内容。”
烛火一点,小堂屋亮堂堂的,夜芸好奇的把信纸拆开。
就一眼,她脱口骂道,“哪里来的妖魔鬼怪,竟敢扮成我姐姐作乱!”
夜颜立马问道,“娘,你怎么能确定这是假的呢?万一我婆婆是真的死而复生呢?”
夜芸冷飕飕的斜了她一眼,“你当这是讲鬼故事啊?我给我姐接得生,我看着她去的,我亲自为她填得土,难道那是我在梦里做的?退一步说,就算她假死,你觉得她刚生下孩子会舍得丢下儿子玩那种假死的把戏?”
夜颜立马不说话了。
这些话也是她想说给慕凌苍听的,只不过她不好开口,怕他责备她对他母妃不敬。
但从她娘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她们情同姐妹、可以为对方出生入死,就算言语过激,也是因为有人冒充她姐妹才使得她生气的。
她回头看着走进小客堂的男人,从他阴沉的神色中捕捉到了一丝失望。
她理解,他心中是带着期盼的。可很不幸,她娘的话直接击碎了他心中那一丝美好的期盼。
走到他身边,她握着他紧攥成拳的大手,从他克制的颤抖中印证了她的想法。
可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的话。
人死不能复生,何况是死了这么多年的人……
蓝铮走到夜芸身后,已经没有了先前不满的神色,而是像他们一样沉着脸,神情很是严肃。
“怎会出现如此离奇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连他语气里都带着不安,可想而知,这事不小。
在这里除了夜芸有说话权外,他也不例外。因为他和祁曜也是几十年的交情,对彼此的事多少也了解。
夜颜忍不住朝他问道,“父皇,你也见过凌苍的母妃吗?”
蓝铮看了一眼女婿,点头道,“我与祁皇数十载的交情,而祁皇又与凌苍母妃青梅竹马,我自然见过她。”
慕凌苍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时此刻带着哀痛,身上的气息低沉落寞,很显然他希望蓝铮能再多说下去。
可蓝铮走到他面前,大手拍在他肩膀上,重重的叹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越是如此我们越是不放心你回去。你父皇能写这封信,说明他已经被对方迷惑住,他对你母妃用情至深我们可以理解,可你要是与他因为思念而甘愿受其迷惑,那你们父子注定有场劫难。天秦国……危啊!”
他语重心长的话让慕凌苍低下了头,默认了自己的心事。
夜芸突然道,“凌苍,此次回天秦国你一人回去便可,颜儿必须留在这里。”
闻言,慕凌苍猛得抬起头,“为何?”
这里的事他们已经计划过了,大可以全权交给蓝文鹤负责,要他们夫妻分开,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夜芸眸光紧紧的盯着他,对他从来没有如此冰冷过,就连说话都果决尖利,“你思念你母妃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你心神不宁,我是绝对不会让颜儿陪你回去的!要知道,天下间最难相处的就是婆媳,颜儿的脾气你应该清楚,如果那个人真是你母妃,我倒不担心她们婆媳难以相处,可是我能笃定她是假的。你让她回去与一个假婆婆相处,等同于把她推进了大逆不道的深渊中。一旦你愚昧的孝顺,那我的颜儿岂不是要受你们一对假母子欺凌?其他事都好说,要我颜儿顺从你们愚昧,想都别想!”
她一番狠厉的话比一桶冷水泼在慕凌苍头上还要严重,让他脸色瞬间像失血一样变得很是惨白。
即便他心里没有那种想法,但是他也不敢保证今后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这一番狠话也算是把他点醒了!
没有如果,他的母妃早已不在人世。而对方的出现就是冲他们父子来的,他如此心神不定,对方要算计他们夫妻那真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他眼神里那一抹哀痛瞬间消失不见,反手紧紧抓住夜颜的手,眸光也逐渐变得坚硬,“只要有我在的一天,谁都别想伤害颜儿,哪怕我的亲生爹娘,我也绝不同意!”
夜芸没正面应他,而是严肃的看着女儿,“敢赌吗?敢赌你就去。”
她看似是在征求女儿的意见,实则是不信慕凌苍的话。
别看她平时嫌女爱婿,但关键时刻她对女儿的袒护那绝对不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
哪怕就是当着女婿的面她也不带一丝含糊。
反正就是一句话,对她女儿好,她可以把他当自己儿子对待,若是对她女儿用心不够,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夜颜懂她的意思,也很快做了回应,“娘,我相信凌苍,我也愿意陪他回去。”
她扭头看向身侧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