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个世界上最漫长的时间除了无聊,就是等待了吧?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周易坐在庙中有些焦急地左等右等,一会等到了日之将午,也依旧没有看见王家村的人将讲孩子送来。
“莫非还有什么意外不成?”周易心中暗暗嘀咕一句道。然后再一次痛下次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一学易数卦卜之道了啊!。
要不然,这些天的事情,又岂会弄得如此被动?
身未神明,总是脱不掉红尘因果的。
不明天数,这简直就是取死之道啊!
周易等得的确有些焦急了,隐隐间还浮上一丝怒气。
其实,周易有些错怪了,心里着急的又岂止是周易一人?
如今王家村的人,可比周易还急了啊!
原本王老族长还以为自己一张帖子,刘家定然不敢不从的。
说到底,王老族长身上有朝廷功名,家大业,。官场上关系更是不少,算是正正经经的朝廷士绅,是统治阶级中的一员。
而刘家再怎么在普通百姓面前威风八面,也终究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间土霸而已。
刘家可以对着王大石尽情敲诈。
王老族长也一样可以一张帖子送到衙门,让刘家得一场牢狱之灾。
可王老族长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会出意外。
刘家的确是不敢得罪王老族长的,也的的确确尽心尽力地追讨孩子了。
但人算终究还是不如天算,等到刘牙人急急忙忙赶到自己“合作伙伴”那里的时候,芸娘的孩子已经被再次转卖了。
若是官面上的人牙这一行,经手的时候自然都是来路分明,去向也分明的。
豪门大户的人家规矩多,经验也足。若是要采买人口,也不会去买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
可暗地里的人牙生意,却有着“不问来路,不问出处”的暗规的。
这些人牙的“货物”,大多都不是什么正经来路。要么坑蒙拐骗而来,就是强抢而来的。
买主也大多不是一些丐头,就是各家的私娼窑子。
刘牙人算是出尽了力气,也不过打听到孩子出,已经被卖给了一个路过的“货郎”。而其余的,却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下,刘牙人可傻眼了。这人海茫茫的去哪儿找?
眼看着期限已尽,刘牙人才不得不急急忙忙地赶了王家村。找到了王老族长,硬着头皮把原委一说。
王老族长一听这话,当场就差点晕死过去。而整个王家村,也跟一下子被炸开了锅似的乱成了一团。
有些比较胆小的当场就决定先去亲戚家躲几天了。
胆子大一点的也不过男人留在家里,然后让妻子带着儿女回娘家几天。
当然不信邪的也有,不过人数极少罢了。
决定全家躲出去的不算,但凡是有人留守在家的,无不也在拼命地开始准备起了一些据说可以驱邪辟鬼的东西。
神像,符咒,桃木柳枝黑狗血,乃至婆娘们用的一些不洁之物都成了宝贝。
一时间,整个王家村都陷入了一种惶惶不安状态之中。
周易直到日头偏西,才终于等到了王家村的姗姗来迟。
王家村这一次派来也不再是王三等小虾米了。
来的是王家族长的长子。一个有着正经功名的县学禀生,未来的王家族长。
王少族长没有带来周易要求的孩子,却带了一大堆金银。
只是周易要的是借孩子消减芸娘怨气,要这些金银用什么用?
周易长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银子推了回去道:“太乙无量就天尊!贫道要这金银何用,你收回去吧!如今事已至此,贫道也一样无能为力了啊!”
“啊!”王秀才一听周易的话顿时就急了,赶紧拱了拱道:“仙长,您可是神仙人物,慈悲为怀,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非我不愿,实在是法力低微,力不从心啊!”周易很是无奈地道。
“仙长,求您救救我们王家村吧!”王秀才眼见着周易拒绝之意甚坚,当即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身上的青袍一掀,就要给周易跪下恳求。
周易一见如此,如何肯受着这无功之禄。赶忙一把将王秀才托住了道:“早只如此,你们又何必当初啊?”
王秀才一听,顿时便有些脸色涨红。好半晌才回答道:“乡野之间,民俗如此!家父也不过尊从乡愿,不予干涉而已啊!”
周易摇了摇头,一时间真不知该自己如何评价王秀才这句话。
只是事情已然至此,周易再看不惯,又能如何?
“若是可能,就叫无关村民先去别家躲几天吧!”周易缓缓说道。
其实周易自己也知道,这个建议是没什么用的。
但周易总不能建议他们回家好好等死吧?
周易一句话说完,王秀才登时脸色都变了。
“等贫道想到办法,自会前去。”周易想了想,又接着建议道:“你们若有认识的高人,或可请他们一试!”
周易不知道如今之世,到底还有没有所谓真正的高人了。
每日被陷在这几里方圆之内,倒成了真正的井底之蛙了。
王秀才苦求无果。又到底还是读过书的秀才公,自然也做不出那等死缠乱打的事情来的。
无奈之下便也只能听从周易的建议,怏怏地赶了回去,建议村民们先出去躲躲了。
同时也只能希望“仙长”能早点想到办法,好早日还王家村一个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