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老家里的人,丁宁并没有见过,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一位那头的人来过他们家。
父亲丁盛远很少提起过老家的事情,丁宁也只是隐约知道父亲的家里是一个大户人家,有很多支脉,不过都不来往。
当年父亲年轻时,好像与家族里的人闹的很不愉快,然后便跑了出来,来到江陵市打拼,因为呕着气,这么多年也一直未曾回去过。
父亲的老家在庆丰市,是挨着江陵的一个市。
从江陵驱车前往庆丰市,需要三四个小时,再往下面的镇里走,还需要两三个小时,前后加起来,单单赶车,都得一大天。
路途中,父亲显得很沉默,也不知道是多年未回老家的缘故,还是因为爷爷去世的缘故。
母亲杨雪怡没有说什么,只是祝福丁宁和丁青禾,见过父亲这边的家里的亲戚,要客气,有礼貌,不要给父亲丢人。
“妈,爸爸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去啊?”丁青禾问道。
关于这个疑问,其实丁宁也挺想知道,以前他和妹妹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以至于他们都忽略了自己是否还有爷爷奶奶、叔叔姑姑这样的问题。
以至于突然听闻噩耗,他们都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这并不能不引起兄妹两人的好奇,到底因为什么使得最近的血缘关系,却走的那么远,乃至于达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
母亲杨雪怡叹息了一声,目光落在有些驼背的丁盛远身上。
“好,你们这么大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们知道了。”
见丁盛远没有阻止的意思,杨雪怡说起来二十年前的往事。
大约是四十多年前,那时候父亲丁盛远还是一个孩童,那个年代,华夏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正是休养生息的时代。
人们生活贫穷困苦,连吃饭都是问题。
父亲丁盛远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当时的丁家家主看着可怜,便将丁盛远收留,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养。
随着丁盛远渐渐长大,家主越来越老了,这时涉及到分家,家主想要将家里的一处田地和房舍分给丁盛远。
不过却遭到了家里人的反对,在丁家可不止丁盛远这一个儿子,丁家家主还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这四对二女当然不想自己家的东西分给丁盛远一个外人,死活不同意,甚至连起手来针对丁盛远。
丁盛远本来就没想过要,但这四位兄妹,却逼迫他,让他主动放弃,丁盛远同意了。
一分没有的丁盛远当时开始创业,没想到赶上了好时机,生意在当地做大了,这时这四位哥哥妹妹找上门来,说起了丁家对丁盛远的恩情,丁盛远心软、善良,原谅了他们,并允许他们加入自己的生意里。
然而没想到丁盛远的生意渐渐被四人挪动到自己的手里,丁盛远则被架空了,一气之下,丁盛远与四人争吵起来。
最后还是丁家家主出面,丁盛远心中是感激父亲的,便放弃了追究这件事,选择将生意送给了丁家,也算报了养育的恩情,有些寒心的丁盛远,不想留在镇里,便只身一人来到了江陵市打拼,这才一路走来,到了今天。
母亲说的慢,却很详细,令丁宁和丁青禾惊讶,父亲的前半生,原来是这样的。
丁青禾有些气愤:“哼,爸爸的这几个哥哥和妹妹太过分了,爸爸本来就没想和他们争财产,他们却咄咄逼人。”
虽然母亲说的平缓,娓娓道来,但在那个年代,那种处境的父亲,心情一定是极为糟糕的。
因为只有最爱,最亲的人,才会伤人最深。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父亲唯一惦记的就是你们的爷爷,就算咱们都算不得真正的丁家人,但假若没有你们的爷爷,也就不会有你们,你们可以讨厌那几个叔叔、姑姑,但你们的爷爷,我相信,他也是爱你们的。”杨雪怡道。
丁宁没说什么,利帛动人心,这个道理,丁宁在清楚不过。
这样的事情,其实不只是发生在地球,即便是修真界,又何尝不是这样,别说不是亲生的了,就算是亲生的父子、母女,都有因为利益反目成仇的,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历史重演的常态,无需太过为之惊讶和气愤。
丁宁看的很开,重活一世,在修真界历经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早已经诸事看透。
倒是丁青禾对父亲那几个兄妹,颇有意见,替父亲抱不平。
大概六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一个古色的小镇里,这里的建筑颇为古老,有点江南烟雨的味道。
最终,车子停下,停在了一座高大的大门前面,在房门上,挂着由白布造型出来的花,让人一看便能知晓,这家在办丧事。
门前聚集很多人,看样子看都是来吊丧的。
车内停下,父亲丁盛远并没有立刻下去,丁宁看到,父亲在深呼吸,直至大口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对着坐在后面的一家三口,道了一句,“我们下车吧。”
丁宁、丁青禾打开车门下了车,母亲杨雪怡站到了父亲丁盛远的身边,并肩站着。
一家四口的出现,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这个小镇并不大,镇里的人,都相互认识,所以陌生人一出现,自然会引来诸多人的注视。
就像眼前这样,一家四口一下子成了焦点。
“盛远,真的是你吗,盛远?”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走出来一位与父亲丁盛远年纪相近的中年男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