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来的这么早,应该等着工地上其他人聚齐了再进来。
后悔没有任何意义,王利丰只能强忍着怒火,盯着那些如同打了鸡血,叫嚣着要把自己“活活打死”的村民。还好这些家伙不是没脑子的傻瓜,他们至少还知道“杀人偿命”。尽管不断有棍子锄头落下,却只是朝着车上招呼,没有砸到人。只是可怜了那几辆越野车,被砸得坑坑洼洼,面目全非。
朱成一直没有出现。
王利丰压着火,脸色铁青,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无论换了是谁处在他的位置,都会觉得心里有想要爆发的冲动。可是村民数量太多,叫嚣声震耳欲聋。
“我看哪个混蛋敢把老朱抓走?天王老子都不行!”
“老朱是活神仙,你们这些狗屁不懂的家伙趁早滚出去。”
“不能就这样放了他们。得让他们拿钱出来,买路钱,还有买命的钱!”
口水夹杂着灰尘在空中飞舞,逐渐暗淡的天色使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了阴影。王利丰看着一辆被砸得最惨的车,牙齿在嘴里咬得“格格”响。他很想拿起电话报警,可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根本没用。
就算是警察及时赶到现场,也只会维持秩序,保护着自己这些人安全离开。可是后面的事情怎么办?被砸坏的车子不可能得到赔偿,还有就是朱胜京,这家伙也许从此消失,再也找不到他。
进出村子的路只有这一条。而且朱胜京觉得呆在村里安全,只要警察不出现,他就不会离开。
等吧!耐心点儿,老子也有后手,我的人就快来了。
“滴滴!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用远处传来,视线里很快出现了五辆重型卡车。通体黄1色,巨大的轮胎碾压地面,带起冲天的尘土。司机坐在驾驶室里死命按着喇叭,远远就能看见敞开的后车厢里挤满了人。他们头戴防护盔,手里拿着钢筋和棍子。村口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卡车一路风驰电挚,带着无可阻挡的迅猛威势,一直冲进了广场。
原本气焰嚣张的村民顿时变得惊慌。他们一边叫骂吗,一边躲闪,却没人想要冲上前去阻拦。车灯开着,虽然天色尚未全黑,却在人群与灰尘中照出一道道光带。
一名保镖从卡车副驾驶座上跳下,几个箭步冲到王利丰面前,急促地说:“王总,人都叫来了。”
王利丰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来了多少?”
保镖迅速报着数字:“工地上能叫的都叫上了,一百六十七个,都带了家伙。”
王利丰抬起头,看着正从敞开车厢里往下跳的工人,狞笑道:“很好!非常好!把人集中起来,给我看住出村的路,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走。”
之前包围众人的村民像受惊的蚂蚁一样散开。他们很快集中到了对面,以广场中央那块狭窄的空地为间隔,与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工人对峙,形成泾渭分明的两大块。
叫嚣的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也失去了凶暴野蛮的骑士。
“你们想干什么?别乱来。”
“外面来的家伙打人了,出人命啦!”
“这里是过水村的地盘,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王利丰肥胖的脸上一片凶神恶煞:“刚才是谁砸了老子的车?都他1妈1的给我站出来。”
谢浩然紧跟其后,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对面的村民一片混乱。
“赶紧把各家的娃娃带走,今天要干(打)架了。”
“他们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老朱在外面到底惹了什么事情?”
“反正不能把老朱交出去。打就打嘛,哪个怕哪个。我们人多,打起来不会输。”
谢浩然在后面低声问何洪涛:“何经理,这样做,会不会出事?如果伤了人,恐怕不好收场。”
何洪涛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别担心,这些人就是嘴皮子利索。别看他们刚才叫得凶,其实怂的很。要打的话,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你以为他们傻啊!一个个都是嘴上喊得山响,真正要动手,他们比不过老王手下的这些工人。”
谢浩然皱起了眉头:“他们为什么要保那个叫做朱胜京的家伙?”
何洪涛摇着头:“我也不明白。先等等看,反正今天这件事情必须解决,否则王老板心里这口气怎么也下不去。”
一名保镖从驾驶室里拿出话筒递给王利丰,他站在那里扯着嗓子连声咆哮:“朱成,这个不要脸的狗1杂1种,你当个1鸡1巴的村长。我知道你在。躲着不肯出来是吗?很好,我数到三,要是你还不出来,老子今天就大开杀戒,用你们过水村的人祭祀老天。”
这话说得凶神恶煞,杀气浓重。对面的村民被吓住了,纷纷后缩。
“事情整大了。听见没有,他们要动手了。”
“怕个球!打就打,我们人多,冲过去,两个打一个,还是我们赢。”
“你个憨鬼怕是眼睛瞎掉了,也不看看我们这边都是老的。莫说是两个,就算三个打一个也打不赢。赶紧去把村长喊来,人家点名叫他。”
打群架这种事情,很大程度上是拼人多。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比起一盘散沙单靠数量撑起气势的过水村民,王利丰手下的工人显然更有纪律。他们体格健壮,明黄的色防护盔统一了身份,粗大螺纹钢斜持向前,就像古代的长枪阵,光是看看,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村民那边还是没有动静,村长一直没有出现。
“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