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是黑桃“a”。
第二张是方块“a”。
第三张是红桃“a”。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狂放如海啸的喧嚣,惊叹与议论此起彼伏。
“竟然是三张a,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牌。”
“对面那个年轻人输定了。三张a啊!这可是最大的牌了。除非他手里拿着2、3、5,但是这几乎不可能。除非是故意做局,否则谁会拿着那种烂牌一直撑到现在?”
“开始我就估计两边都是三张,同花绝对不可能。就算是同花顺也小了。两边都扔进去三百万,没有三张根本撑不起这么大的赌局。”
马利觉得脑子里很乱,整个人仿佛被从天而降的彻骨寒冷死死冻在了原地,就连迈开脚步的力气都没有。
罗三用威严的目光注视着他:“小马,开牌啊!人家老李都翻牌了,让我们看看你是什么牌?”
眼镜中年男仍然带着憨厚朴实的笑,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呆傻。
马利站在那里没有动,身体却在不由自主开始发颤。眼角一直在抽搐,瞳孔里根本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整整齐齐摆在对方面前的那三张“a”。
他们不是说那人手里拿着同花顺吗?
他们当时的口型就是这样,明明白白是在说着“同花顺”三个字。
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了三张?而且还是比我更大的“a”?
罗三皱起了眉头。他嘴里叼着香烟,俯身过来,伸手抓起摆在马利面前的三张牌,认真地说:“牌桌上的规矩,大家既然说好了开牌,无论大小你都得开。小马,我就帮你代劳了啊!”
说着,罗三把牌翻开,三张不同花色的“j”清清楚楚暴露在众人面前。
“我说这家伙怎么撑那么久呢,原来也是三张啊!”
“可惜了,j遇到a,真正是白白撞死。”
“老李这一把可是赢够了。足足三百多万啊!”
眼镜中年男已经在收钱了。他满面激动,双手张开达到极致,把桌面上所有的钞票和筹码统统搂到面前,开心无比一张一张在手里归拢,大拇指不时在舌尖上蘸一下,熟练地点着那些红色钞票。
直到现在,马利才猛然清醒过来。
他瞪大双眼,瞳孔深处全是痛苦和难以自信的目光。他狠狠咬住牙齿,双手用力紧握成拳,冲着正在数钱的中年人破口大骂:“不对,你出老千。你的牌明明是同花顺,怎么可能是三张a?”
话一出口,整个房间里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姓李的中年人满不在乎冲着地上啐了口唾沫,把手里刚刚点好的一摞钞票装进口袋,用凶狠的目光注视着马利,不屑地说:“小杂种,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千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底牌是同花顺?谁告诉你的?”
旁边的好几个围观者纷纷叫嚷起来。
“这娃娃根本就是乱说,老李的牌一直放在桌上没有动过。开始是闷着,后来看过还是摆在那个位置。”
“是啊!这里有那么多人,老李要是耍花招出老千,咱们又不是瞎子。”
“哼!输了钱都是这副德性。像疯狗一样张口乱咬。我还以为姓马的这小子挺有气质,没想到也是个输了钱就不要脸的。”
马利脸上一片通红,他感觉浑身的血瞬间冲上了头顶。周围全是野兽般的疯狂目光,很多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再也拿不回来了。
突然,他朝着正在牌桌旁边整理借条的罗三扑了过去,双手死死抓住罗三的胳膊,带着哭腔连声乞求:“三哥我求求你,这些钱我不能输啊!那是我家里所有的钱,是我家刚刚分到的拆迁补偿款啊!”
罗三用空着的左手摘下嘴里叼着的烟头,扔在地上抬脚踩灭。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满面惊恐的马利,仿佛正在看着专属于自己的猎物。
“小马,之前我就提醒过你别玩这么大。但是你自己不听,还要向我借钱。现在人家老李赢了,你转个身就说他出老千……这种搞法要不得,真是要不得。”
说着,罗三用力把胳膊从马利手里挣开,高高举起那些借条,在空中扬了扬:“你前前后后从我这里借了三百万,什么时候还我?”
可怕的恐惧就像暴雨来临前黑沉沉的浓密乌云,朝着马利头顶铺天盖地碾压过来,瞬间驱散了他的愤怒,只剩下无助的眼神,颤抖得难以自持的身躯。
是啊!牌局结束了,我不仅仅只是输掉了三百万,我还倒欠着三百万。两边累加起来,就是足足六百万啊!
马利用力吞咽着喉咙,粘稠的食道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他用力扶住桌子,这才勉强保持着平衡不至于当场摔倒,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三哥……我……我没那么多钱。”
罗三又点上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手指夹着香烟搭在桌面上,深深地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马利,冷言讥讽:“刚才你借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告诉我你没钱……小马啊!你是不是觉得三哥很好说话?要不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傻子,可以随便耍着玩?”
“不是……绝对不是,我没这么想过。”看着罗三裸1露在肩膀上那些面目狰狞的刺青,马利战战兢兢。
“那就赶紧回去筹钱。”
罗三眼睛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凶残冷光:“外面天黑了,我会安排几个人送你回去。呆在家里就别到处乱跑,把存折什么的准备好,明天天亮了就去银行。咱们一是一,二是二,在牌桌上输赢那是你跟老李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