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之所以要带上菜刀,是因为谢浩然只有勉强对抗马国昌的实力。道途入门者与普通成年人之间的区别,仅仅只是在力量方面略强。如果马国昌当时没有被菜刀吓住,强行硬来,两人打斗起来,输赢还在五五之间。
初级炼气士就截然不同。谢浩然现在的身体机能得到了全方位的改变。丹田深处的“文”字释放出充沛的灵能,不断冲击着他的肌肉与筋络,洗去无用的污垢,只留下最精纯的部分。
这种妙不可言的体会,只有谢浩然自己才能理解。
他对来自周围那一道道充满疑问、好奇、冷漠、讥讽的目光视而不见。带着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平淡神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可以回家了。
无论杨正菊和马国昌用任何阴谋算计我,我都能从容应对。
但如果仅仅是应付,那还远远不够。
……
因为这次模拟考的成绩很不错,再加上谢浩然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罗文功答应他这段时间可以不用上晚自习。下午放学,谢浩然就急匆匆的离开学校,登上公共汽车,前往位于昭明市南郊的螺屿村。
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马国昌和杨正菊。否则他们还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当某人因为钱财利益对另外一个人起了杀心的时候,即便是强大的炼气士,也无法阻止强烈贪欲引发的一系列可怕后果。
杀死马国昌对谢浩然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一拳,或者一刀就能解决问题。然而,这毕竟是一个法治社会,谢浩然也还没有修炼到可以释放出三味真火毁尸灭迹的程度。
螺屿村不大,却很容易与附近相邻的“螺蚌村”混淆。操着一口本地土话,谢浩然在村子里到处打听,寻找一户姓“李”的人家。
所有信息都是从《珍渺集》上得到。这本存在于谢浩然大脑深处的神秘书本只告诉他要找的人姓李,却没有留下具体的名字。
尽管如此,一些相关的信息却可以通过思考推断出来。
谢浩然前后问了十几个人,对方都表示村里没有这么一个姓氏。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并不觉得意外。看看天色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谢浩然在路边随便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小饭馆,点了一盘酸腌菜炒肉末,一盘西红柿炒蛋,外加一大碗米饭,慢慢吃了起来。
他在饭馆里选的位置很巧妙,刚好就在大门侧面。从这里可以很容易看到外面,却不会被来往的行人注意。
等到太阳偏西,村里吃过晚饭出来散步的人多了,谢浩然也结束了这顿晚餐。他打着饱嗝,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结了账,走出小饭馆,朝着距离最近,饭馆斜对面大约二十米左右的一户人家走去。
门口坐着一个精神不错的老头。看样子应该是刚吃过饭,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自家大门前休息消食。手里拢着一个颜色发黄的水烟筒,旁边地上还摆着一个铁皮罐头盒,里面装满了切细的烟丝。
搭讪,交谈……谢浩然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我要在这里找一户姓“李”的人家。
满面微笑的谢浩然有种令人舒服的亲和力,何况他只是找人,嘴也很甜,张口就是充满尊敬的称呼。遗憾的是,老头凝神细想了半天,非常肯定的告诉他:在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人姓“李”。
现代社会的人员流动性很大,螺屿村里自然少不了外来的租住人员。这些人不在谢浩然的考虑范围内。他微笑着对老头道谢,然后离开,朝着远处街道上一位正在散步的老太太走去。
《珍渺集》是文昌帝君留下的书。它上面记载的内容,几乎都是上古时代遗留的信息。由此可以推断,螺屿村的存在时间非常久远,以至于很多事情被后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所遗忘。姓“李”的那户人家肯定存在过,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衰败了。
这种事情不可能从年轻人嘴里得到答案。谢浩然选择询问目标很直接:越老越好,尤其是上了年纪,老得几乎连路都不动的那种村民。恐怕也只有从他们身上,才能找到关于“李”姓人家的相关线索。
天色渐渐黑了,沉重暮色驱赶着天空中残存的太阳光线,仿佛一个急不可待想要释放yù_wàng的彪形大汉,带着得意狂放的狰狞,正把可怜少女朝着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死命狠压下去。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街道两边有越来越多的窗户亮起了灯光。
谢浩然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问了很多人,得到的答案都一样:螺屿村从来就没有什么姓“李”的人家。
脚下的水泥路面很硬,周围却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家家户户的大门紧闭着,远处隐约传来各种声音。有欢笑,有叫骂,也有音量颇高正义感十足的斥责,以及濒死者在最后关头发出的绝望悲鸣。
那是电视里发出的声音。连续剧,或者电影。
毫无收获啊!
谢浩然在黑暗中长叹了一声,摇摇头,带着谁也无法看到的自嘲表情,转过身,朝着村口公共汽车站的方向走去。
来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很多曾经辉煌的事情早已随着时间而消失。社会的变迁会导致前人与后人的很多观念产生冲突。亲身经历者当然会相信某些奇谈怪论是真的。但他们数量太少,而且永远不可能让更多的人相信那是事实。
“吱呀!”
前面路边